张昊谦虚道：“慧眼如炬倒谈不上，只是见过的古玩多了，自然能够联想到。”
“您就别谦虚来，要不是您来这一趟，这幅画很有可能就要永远埋没了！”戴照松感激道，“不过，我有些担心，单凭这一个特点，没法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啊。”
“辨别一幅鼓动画的真伪，自然不能光凭一点简单的技法。”张昊说道，“当时你把这幅画买回来，没有鉴定过包浆的年代吗？”
戴照松闻言顿时一脸尴尬：“有鉴定过，不过当时的鉴定结果，反而更确认了这幅画是赝品。”
“嗯，你回头可以再鉴定一下，应该可以得出想要的结论。”张昊说道，“辨别过画的年代后，要做的自然是确认这幅画是唐寅的作品。
戴总，你对唐寅的画作有多少了解？”
“我只知道他后期的花鸟画长于水墨写意，洒脱秀逸。”戴照松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但对于唐寅早期的作品，我是真的不了解。”
“嗯，那还是我来说吧。”
张昊又喝了一口茶，戴照松很有眼力地为他续上茶水，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唐寅早年，做的是模仿他人画作的生意，自然不好在画上加自己的印。”张昊说道，“不过，对于这位生性不羁的大才子来说，就算画画是为了生计，也会想要留下些自己的印记。
所以，你看唐寅早期模仿的作品，经常会在一些角落和宣纸的背面，找到他个人的印记。”
戴照松已然对张昊的话深信不疑，当即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我仔细看看。”
张昊点头道：“嗯，我再给你个提示，答案就在画里。”
“多谢！”
戴照松感激地笑了笑，随后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画上。
大约半小时后，他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张先生，我在画上找到了分散开的唐字和寅字，合在一起，不就是唐寅吗？”
“没错，这的确是唐寅的印记。”张昊笑道，“唐寅是个很有个性的人，他在不同的画作上，留下的印记也不尽相同。”
“原来还有这样的典故。”戴照松兴致勃勃地说道，“张先生，我们展开聊聊？”
张昊笑道：“可以，不过还是先吃饭吧，我看李赫坐在那里都快睡着了。”
李赫闻言嘿嘿笑道：“嘿嘿，还是昊哥了解我。”
“李导，是我不察，怠慢你了。”戴照松也歉意道，“这样，我们马上就去吃饭，秘书已经把午饭安排好了。
午餐可能有些简单，还请两位见谅。”
他嘴上说的谦虚，实际上却把这顿午餐安排在了香格里拉酒店顶楼的淮扬菜餐厅里。
“这里是江南灶侯主厨的私人工作室，我今天也是要求候厨亲自主理的这一餐。”戴照松笑道，“我们坐在这里，一边欣赏玄武湖的景色，一边品尝淮扬菜，也是一大乐趣。”
“戴总，这里人均可不便宜啊。”李赫笑道，“简单吃一吃，人均就过千来，请候厨亲自出手的话，价格还要更高吧？”
戴照松说道：“只要二位吃的满意，一些钱算不了什么。”
李赫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心里清楚，自己这是又沾到张昊的光了。
张昊开口道：“戴总，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戴照松做倾听状：“张先生，您请说！”
张昊问道：“这幅唐寅的作品，你是准备继续自己收藏，还是公之于众？”
“自然是自己收藏，毕竟是我亲手淘来的宝贝...”戴照松话说到一半，忽然醒悟道，“张先生您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对外张扬？”
张昊点头道：“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具体如何操作还是看戴总你自己的意思。”
“张先生，这事我听你的。”戴照松想了想道，“我知道，您这么做不是顾及他秦书鹤的面子，其实是为我好。
当年鉴定过这幅画的人很多，直言这幅画是赝品的人也不在少数，现在就算有您帮我翻案，这些人恐怕还是会嫉恨于我们。
您是圈子里真正的大人物，他们自然不敢为难您，但我这座小庙，他们恐怕就没有顾忌了。”
“你能相到这一点很好。”张昊笑道，“戴总，你的心态是真的不错，要是我受了这么多年委屈，恐怕还不愿意委曲求全。”
“您谬赞了，我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戴照松苦笑道，“如果行业里都是您这样真正的大师，我应该也不用受这委屈了。”
“不能这么说，我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犯错。”张昊摇头道，“无论如何，恭喜你得到一件唐寅的真迹。”
“谢谢张先生！”戴照松起身道，“今天真的多亏了您，否则我怕是要遗憾终身！”
张昊微笑道：“不必客气，以后大家也可以多交流。”
吃过午饭后，戴照松派车把张昊送到了他的博物馆，李赫则返回戴照松的公司，开始为新剧本的事情奔波。
一天后，胡建敲响了张昊办公室的门：“张总，我们博物馆收到一份来自戴照松先生的捐赠，我来请示您是否接收？”
张昊问道：“他送了什么来？”
胡建说道：“一件明朝的瓷器，应该是产自JDZ的。”
“那就收下吧，不然我估计他还会送别的物件来。”张昊想了想说道，“你把这件瓷器交给韩立超，让他试着鉴定一下。”
“好的，张总。”胡建点头道，“另外齐超这几天一直在研究外国史，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什么启发。”
“是我，我之前委托他鉴定一幅西方的地图，可能让他发现了自己在西方史上的不足。”张昊笑道，“对于他和韩立超，我们主要以在旁引导为主，尽量让他们自己发展。”
“好的，张总，我明白来，我这就把瓷器给韩立超送去。”胡建说道，“另外，博物馆的客流一直在稳定上升，营业额也跟着水涨船高，回头我再来向您做具体的汇报。”
“好。”
看起来，通古博物馆正呈现出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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