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这话我爱听。”严教授倒是笑了起来。
经院和光华本就不对付，他倒是从中找到陈乔山这个异类，也活该姓李的眼拙，好好的一块璞玉被自己给抢先收归门下。
北大经济学院原本是一家独大的存在，光华的前身只不过是经院下属的经管系。
李股份当年也只是个系主任，后来带着经管脱离经院自立门户，老爷子也是在那个时候接过了经院掌舵人的位置。
这么多年过去了，在逐渐兴起的经济浪潮中，光华倒是后来居上，即便再纯粹，严老爷子心里也是憋着一股劲的，没能保持领先优势，怎么说也算是心里的一桩憾事。
“来，把酒打开，今晚咱们就尝尝这光华请的茅台，回头找个机会，我得请李老头喝顿酒，就品这茅台，倒时候还是你来执壶！”
陈乔山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他好歹还也是光华的学生，说句不好听的，这就叫吃里扒外了，还得在光华待三年呢，要是让李股份心生嫌隙，他搞不好就得吃挂落。
还没等他吭声，李老太太说道：“这礼太重了，不能收。”
严教授笑道：“没事，别人的我肯定不收，这小子也是个资本家，一箱酒算是便宜他了。”
李老太太眼神狐疑，联想到门口那辆小巧的汽车，她心里愈发好奇，“小陈，你是哪里人？家里是做什么的？”
“老太太，我是豫省的，老家在农村，父母都是农民。”
聊到这，陈乔山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陈家就那几亩地，忙活一年也只够囫囵几张嘴，自从干上了打井的营生，家里倒是不用再为几个儿女的学费发愁。
陈卫国是卯足了劲，上次回家，听说打井的广告都刷遍了临近的乡镇，收入也是蹭蹭上涨，不过即便如此，家里的地也没撂下。
陈乔山劝过好几回，如今一个月收入抵过去一年，更何况还有他兜底，何必再在土里刨食。
不过陈爸陈妈都没答应，而且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邓州进了农业税减免的试点，按照他们的说法，把地荒着就等于是败家，更何况未来还有农业补贴，至于出外挣钱，那更是不能耽误的，家里四个娃，将来娶媳妇嫁闺女，花销肯定不小。
自从日子有了奔头，陈卫国和陶秀英精气神也变了，陈乔山不劝还好，一说干得更起劲。
陈乔山也是无可奈何，下半年小五都上初中了，老三更是面临高考。
他想着过几天回家，是不是在市里买套房，再给陈卫国换个轻省点的营生，好歹他都惦记在燕京买四合院了，不说马上把家人接过来，总不能看着爹妈继续在地里忙活。
严教授笑道：“你是农村出身不假，不过现在的身家可不少啊。”
李老太太倒是越发好奇，“这话怎么说？”
陈乔山也很奇怪，他只是简单提了几句，老爷子是怎么知道的？
严教授看出了他的疑惑，“别瞎琢磨了，你上回不是说青山论坛和康盛是你搞起来的吗，听小俞说康盛的估值都过亿了，你倒是有本事，不声不响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陈乔山恍然，原来是跟燕京科委的俞主任打听过，也难怪不在意了。
燕京科委虽然庙门不大，却是中关村的正管单位。
陈乔山原本计划着拜访一下那位名义上的师姐，可惜不凑巧，如今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回头再找机会。
老太太笑道：“哟，小陈都开公司了？”
见着严教授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陈乔山只得讪讪地说道：“也就是课余时间折腾一下，瞎忙。”
严教授看了他一眼，“能赚钱是好的，只希望你不要荒废学业。”
老太太不愿意了，“行了，吃饭，再聊下去，饭菜都该凉了。”
……
有严妍这丫头在，饭桌上很是热闹。
人逢喜事，最近又诸事顺遂，陈乔山也来了兴致，陪着同样很有兴致的严老爷子，很是喝了几盅。
陈乔山酒后仍然是面红耳赤，却难得地保持着清醒，一直到告辞离开，也没有太大的不适。
上了车，严小沁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清醒着呢。”坐在车里，陈乔山手里还攥着那两本样刊。
第一篇论文顺利发表，他的信心足了不少。
陈乔山心里盘算着，该着手收集希腊“货币掉期协议”的相关信息了。
虽然查不到高盛的资料，但是根据欧盟达成的档案利用政策，希腊中央银行的系统报告信息是必须对外公开的，这一点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陈乔山记得，在希腊债务危机爆发之前，就有欧洲学者在偶然之下发现问题。
他要做的，就是在年底之前，找出确凿的证据，然后写成论文发出去，这其中，时间是一个很关键的因素。
……
7号一大早，陈乔山就带着刘畅到了主会场，今天事情太多，也没时间给他浪费。
会场就在友谊宾馆的主会议厅，能容纳近千人，用作主场地倒是绰绰有余。
外包公司和场馆的负责人都很是惊奇，谁都没想到，老板竟然是个年轻人。
联想到刚赶制出来的易拉宝，几人都不禁默不作声，那可是三十万人民币的无偿投入，还有二百万美金的风险投资，虽然有夸大的嫌疑，不过想想还是有点不可思议。
陈乔山只看不说，一直都没吭声，全程都是刘畅在跟几方沟通。
“陈总，您有什么意见没有？”趁着空闲，外包方的一个年轻的女助理问了一句，她倒是想的挺好，陈乔山看着年轻，或许更好糊弄。
陈乔山似笑非笑地问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场面一下就安静了，沉吟片刻，外包公司的刘经理说道：“陈总，有问题尽管提，我们是专业的服务公司，一定在会议开始前满足你们的要求。”
“我记得合同上有媒体推广吧？到现在为止，我没有看到任何的计划安排。”
“还有场地，会议厅和外面的露天啤酒走廊，挂什么条幅，你们不觉得很low吗，我们是互联网创业者大会，是站在时代风口的行业顶级盛会，说句不客气的，这里面少说也将诞生十位以上的亿万富豪……”
看着陈乔山在那白沫子喧天地吹牛逼，包括刘畅在内，一帮子甲方乙方的人怔立当场，闻讯赶过来的友谊宾馆的经理也是目瞪口呆。
不少人都在心里琢磨着，这是哪来的二百五，还十来个亿万富翁，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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