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威仪式已完,这座尸观也一并清理了吧。”
“……是。”
低头站立良久,在发现自己居然真的没死,才拍打胸口松了口气,感慨一会自己居然活了过来,才连忙喊人来清理这里。
万丈云海更上,九嶙只手撑脸坐在王座,继续刚才还没做完的事。
——沐浴阳光。
不知道注视天边多久,当回过神时太阳已经当空,在蔚蓝天幕上撒落暖洋洋的光辉。
九嶙动了动手指,察觉到不适,才发现血迹依旧还在身上。
遍布全身的暗红血渍部分已经凝固,形成血脂卡在铠甲缝隙里,还有令人不舒服的隆重血腥味。
盯着手指铠部缝隙的血脂,捏拳又张开,搭到一边不再在意。
眼前浮现出同频时族运异相时的视角,九嶙微微皱眉:“万族吗……”
随即又看向另一个方向,那边就是之前最后看到的位置,一个古朴的浮雕庭院内,好几个难以想象的威压在淡淡环绕,神秘而未知。
“万族…”
脑海闪过最后那个荒种的话,沉默片刻九嶙突然笑笑。
“王又如何,重生一世,吾为帝,注定屹立这座九荒万族之巅。”
“人族凌驾于万族之上,就如同帝者凌驾于王者之上。”
顿了顿,九嶙抬眸:“吾为帝者,当镇压世间一切敌,铸就人族九荒之巅。”
说着,九嶙又逐渐垂眸,后靠在帝座扶手。
“不过,一直这样…真累……就休息一下。
就小憩,一小会…”
当意识逐渐混沌那一刹那,九嶙脑海突然闪烁过一个念头。
——「我为人族奉献了一辈子,甚至死了一次……但当人族真正屹立九荒万族之巅……后?」
「那么,我的意义,又在何方?」
「我……」
这些注定没有答案,因为念头一闪即逝间,他早已经睡着了。
……
时间一晃而过。
万族潮汐抵达那天,密密麻麻的黑影几乎占据了整个地平线的视野。
有人滚动喉咙,不自觉后退一步,脸上笑得非常难看。
“开…开尼玛的玩笑的吧……”
“这种规模,怎么可能……”
“这这,面对这种不就是去送死的吗?!”
“荒种……”
“这送死的差事我才不干了!”
无数窃窃私语中,有人把武器狠狠甩掉地上,刚抬起头想继续骂骂咧咧,就看见一双面无表情的眼睛。
“呃……帝、帝…”
嗤!
剑身撕开血肉之躯,这个年轻人族就这么陨落,眼角带血死不瞑目。
“废物。”
评价一句,随手抽出剑,九嶙环顾四周,一群人面对他视线都不由自主低下头。
九嶙回想不久前几乎就在耳边窃窃私语的退缩之言,加上没一个敢和自己对视,坚定的道心突然裂开一丝缝。
与之前的悄然裂痕相比,这条缝更加明显,明显到下一刻就让九嶙在心底不自觉的自问。
——「我所守护的人族就是这样子,甚至为这些懦弱死了一次,这真的值得吗?」
曾经下意识忽视的无数回忆涌上心头,但又强行按下。
比起这些莫名的个人情感,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撇了眼四周兵将,九嶙缓缓走向城墙边,朝着疯狂的兽潮平静出声。
“我知道,你们都害怕。”轻轻的声音清晰传遍在整做矩城中。
“但身后既是家园,亲人与友人以及爱人在等待着你们。”
说着眼前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前世人族覆灭一战,那铺天盖地的兽吼和哭喊就在耳边回荡。
九嶙丢开抢来现白嫖剑刃,慢慢拔出了自己一路伴随的帝剑。
“不想身后所望的一切在眼前消亡,那就朝着眼前所有的敌人。
——赐于死亡。”
“杀!!”
嘶吼中一马当先,带起风压一跃跳出九重空爆,又向流星般猛地落向兽潮,形成一座轰鸣的爆破。
城墙上众人面面相觑,有人虽然脚抖但握紧了武器,也有人面色沉稳刚毅,眼中无惧死亡。
当然更有人目光闪烁,脚步退缩。
理智人都能看出来,整个地平线都是一望无际的黑影,这种规模怎么可能抵挡住?
我们都是人,凭什么要为那些人去死?
朋友?亲人?爱人?这些有自己命重要吗?
有吗?有吗?
死了可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朋友望向其他人最后忘记了自己,爱人在自己死后也不可能一起殉情,再说死了也爱不了她了。
至于亲人?既然是亲人,那么我带大到现在才离开也是可以了吧?
反正,活着就有无限可能……
人性的避危本能在恐惧下滋生,又在道德下肆意搜刮借口。
所有的恐惧都将作为最完美的土壤,最终供养成黑色的参天大树。
而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场字面意思上铺天盖地的浩劫,矩阵墙上众人就这么僵着。
但也不是办法。
一个将军想了想,结合现实中数不尽的嘶吼,刚才一腔热血瞬间熄灭,勉强给出了一个中肯建议。
“各位,我们先布兵阵,再……”
“去汝娘匹之的守护人族!别人关老子屁事!老子活着才最重要,老子不干了!”
没多久,有人承受不住压抑,怒吼了一声,连滚带爬逃着飞遁后方,转眼不见踪影。
“喂,回来!”
有将领刚刚伸手阻拦,但没想到居然是个实力强悍的老头,挥手间就把将领打落。
“滚开!挡吾清蕞道人者,死!!”
闻言,几个将领聚集打算一起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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