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抓起馒头先咬了一大口,他太饿了,然后揪起一块儿蘸了蘸菜汤送进嘴里,品了品,笑着说:“爸,你这手艺还不行,比我妈炒菜差多了,连我都赶不上。”
“你将就吃吧,能给你做就不错了。”父亲在家很少做饭,给天明弄俩菜真的算是不错了。
“今天我往回拉了差不多有一万五千斤鲜货,过瘾!”天明夹了口凉菜,心里盘算着把这些货加工出来,少说也得有三四千块钱的净利润,高兴地嘴角上扬,突然又眉头紧皱,“爸,你老人家这凉菜里放了多少醋啊,太酸了!”
父亲没接他话茬,“晚上七点多,沟里你舅爷家三叔打电话,说他们那里有两千多斤鲜货,想让你明天去拉一下。”
“行,我明天正好往北走,去二姑家苏子沟那边,到时候往他们那拐一下。”
第二天一睁眼,天大亮,天明看了看手机,八点多了。
父亲起得早,没到六点就起来拾掇院子,归拢药材,他看天明昨晚拉货太累了,没舍得叫他。
他蹬上裤子,抓起壁橱里的两袋方便面就奔着院子里的货车跑去,昨天答应一个农户八点半去收他的货,现在看来是晚了。
这些采药的人勤快,露水消了就上山。
天明赶紧给对方打了电话,说晚到二十几分钟,对方说不着急,正好家里有点儿事,可以等他,天明舒了口气,急匆匆地往农户家赶。
九点多,天明从农户家出来,走到车边的时候,狠狠地抻了个懒腰,看了看天,又望了望远处的群山,再瞅了瞅自己浑身的邋遢样儿,他知道,忙乎的一天又开始了。
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三叔家。
中间在一个农户家耽搁了一会儿,对方是天明收购农产品的时候认识的,想当面跟他打听一下收购的品种和价格。
装完货,就已经到中午饭点儿了。
“天明,吃完饭再走,我让你三婶儿炒俩菜,咱们唠唠。”三叔说得很恳切,像是有什么事情。
天明急着回场地忙活黄精加工的事情,上午父亲给他打电话,不知道整个加工的程序,说等他回去再弄,“三叔,我爸刚才打电话让早点儿回去,场地还有不少事儿,咱们改日好好喝一顿,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常打交道。”
“那行,你回去慢点儿开,过几天再过来。”三叔三婶一直送到了大门外,三叔欲言又止,还是没有说出来。
将近两万斤黄精鲜货堆在场地的仓库里,像小山似的。
对于天明来说,这个品种算是盲目“上马”,摸着石头过河。
前期收货的时候,虽然对市场有了大概的了解,可毕竟是新手,还不知道从哪先下手,收什么好。
天明从网上联系到老家当地的一个中药材种植大户老朱,问对方有什么鲜货,对方说有黄精,天明跟对方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想先看看货再说。
老朱的中药材合作社在省内是有名的,把芽苗卖给各地的农户并回收成品是他赚钱的主要途径,这几年在当地做得风生水起。
他不搞加工,只做鲜货。
农户把货卖给他,他加个价卖给外地来的市场、饮片厂等的采购商,赚个差价。
“这个品种叫什么名?”天明从来没有见过黄精。
“鸡头黄精。”
“好加工吗?”
“好弄,蒸熟了晒晒滚滚就行了。”对方说得很自然,天明听着挺高兴,觉得中药材行业也不过如此,简单的很。
“那你怎么不干加工啊?”天明环视了一圈儿朱哥家的院子,除了一口大锅,见不到其他跟药材加工相关的设备设施,甚至连一处像样的晒场都没有。
“那口大锅就是蒸黄精的,我也很少用,没有那个功夫。现在卖苗儿都忙不过来,根本没有时间再鼓捣这个。卖给你们,我赚个差价也就知足了。”
天明没有再多问,让朱哥帮着协调一批货,自己先做做看看再说。
几个电话,十几分钟的功夫,小两万斤鲜货就协调好了,分布在县内的几个乡镇,需要天明分头去拉,也就有了前面月夜山乡拉货的一幕。
“爸,我从网上查,说这东西要九蒸九晒,去自身带的苦涩劲儿。”天明拿起一个黄精看了看,想想如果真的九蒸九晒,那可够他们爷俩儿受的,工序太繁琐了。
“这么费劲啊,那你这些得什么时候才能加工完?”父亲干了一辈子的泥瓦匠,盖房子在行,中药材什么也不懂。
“朱哥说蒸一遍就行,主要还是得多揉搓,反正挺费劲的。”
“先试试看吧。”
爷俩砌了灶,买了锅和蒸屉,盘算着先自己干,省钱。
第一锅装进去,才一百多斤。两个小时一锅,一天也就能蒸出来一千多斤,手里现有的货加工完得二十多天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第一锅算是出来了。晒一段时间,揉搓,再晒,再揉搓。多亏没有下雨,几个太阳下来,出成品了。
天明把成品拍照发给了朱哥,对方回复:对,就是这样子的。
出了一百多斤货的时候,天明开始在网上找客户。
挺好找的,对方报价也挺高,可一看到天明发的产品照片,都不往下谈了,把天明整得一头雾水。
“老板,你看我这个黄精怎么样?”天明信心满满地跟对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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