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能借到最多的钱了。”庄掩抑低着头说。
今天的气氛有些微妙,焦灼的令人不安。
他们之间还有未果的对话,虽然这对话谁也不想提起,但今天他们都必须面对。
“我知道,掩抑,我们都不怪你。就算我们不结婚了也没有人会说你什么。”唐丝柳低着头,此时的她已经不复数年前的青春洋溢,取而代之的是莫陆离难以理解的情绪。
“不会的,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也有能力去拼搏一个家,这就足够。”庄掩抑认真的说。
唐丝柳忽笑道:“你可……真傻。”
庄掩抑露出憨厚的笑,手挠了挠头。
【婚姻,是激情的坟墓。】
【因为它所代表的不仅是有福同享,还有责任,患难与共。】
【倘若因此退缩,那怎么还能在以后陪伴对方走更长久的路?】
场景变换,两个人站在民政局门口。
唐丝柳与庄掩抑互视彼此,踏入民政局大门。
……
……
记忆片段到此为止。
真是精彩且狗血的记忆。
莫陆离此刻已经掌握一定的权力,他已经向唐丝柳记忆片段抛出锚,在记忆河流中,莫陆离可以跟随这条记忆漂流。
也可以顺着河流,去看那些庄掩抑想让他看到的片段。
莫陆离松开紧握的右手,在手心上,一段光影碎片闪烁斑点状微光,似黑似白。
跟不跟?
比起中年时期的庄掩抑,莫陆离对青年时期或者童年时期的庄掩抑更感兴趣。
奈何奋斗的一声大抵都在中年……
想要完成委托,就要顺着这条线爬。
“算了算了,服了你了。”莫陆离从未如此无奈。
先把委托完成,毕竟这是合同上签了的。
其实莫陆离觉得庄掩抑这个人很固执,莫陆离对这种人说不上喜欢,但他觉得,像庄掩抑这种人,只要不后悔,那么他的一生就不需要改变。
牵着线,莫陆离决定向老年时期的庄掩抑行进。
光阴洪流冲刷这个记忆世界的物质,将它们推成浪沫,翻滚着被迫向后。
空间重构。
莫陆离瞳孔中金色流转,真理之眼开,并从虚空中召来一柄光枪,朝一个孩子掷去。
光枪并未刺伤孩子,而是碎成光点融进那孩子。
定锚。
那孩子正是庄家五子的大姐,庄春。
性别女。
幼时的庄春在襁褓中哇哇乱叫,张着小嘴,哭时眼眯成老小,这时身上毛发还没长齐,脸却很红润,一旁唐丝柳正炒着菜,听到哭声,嘴里含糊着:
“我的小祖宗啊……”
连忙调小火候,产后心中烦闷,步伐些许重了,给地板踏出哒哒声音。
孩子的模样一般人看不出美丑,但却让唐丝柳看的心都化了。
连忙垫着庄春,呼呼哄着,边哄边喂奶,见庄春不吃,又检查是否是这小祖宗拉了。
莫陆离别过头,不去看这辣眼的一幕。
可惜臭味还是传了出来,庄春呼和着,慢慢陷入沉寂,睡过去了。
唐丝柳站在床边,恬笑着抚摸庄春的脸,看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后重新拿起炒勺去炒菜。
“啪嗒。”
门被推开,庄掩抑从卧室里走出来,在这个七十多平米的房子,这气味已经影响到了他的休息。
庄掩抑走到客厅,从茶几下抽出几张白纸,顺便甩了甩手里的钢笔,唰唰在白纸上写起字。
莫陆离凑过来去看纸上的文字。
“你尚且年轻,我尚且壮年。”
“我爱你啊我的孩子,请你也要爱我。”
“……”
看过一遍,莫陆离便撇着嘴不看了。
他是喜欢诗词不错,可也仅局限于寻云的诗词。
那位离经叛道的作家发表的狂妄言语让莫陆离感同身受,且观点新奇。
而庄掩抑则是另一种叙事手段,比起寻云朴实许多,也太过直白,莫陆离看不惯。
这间房子让莫陆离有些不自在。
接着莫陆离反应过来,自己是受庄掩抑的记忆影响了。
“庄掩抑有个孩子是半神?”莫陆离皱眉,然后又摇摇头。
半神也不够,再怎么说他也是有真理之眼的灵者。
只有真神的三代内后裔,才能在记忆里对他造成微弱的情绪影响。
所以,我……
这段记忆里没什么波澜壮阔的场景,庄掩抑从黄昏写到黑夜,吃罢饭还要接着写。
七点半多一些,庄掩抑终于停笔。
抖了抖纸张,庄掩抑折了两下,揣入衣兜。
然后披上大衣,出门。
“咣当。”
铁门紧紧关上。
可房门里还是安静如常,并没有因为庄掩抑的离去而崩溃。
庄掩抑去看了眼唐丝柳与庄春。
娘俩恬静的睡着了。
“又是一个想象力丰富且思维发散的人。”莫陆离摇摇头,知道这里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有重要意义的事情了。
而且出奇的,待在这里莫陆离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心坎也痒痒的,让他恨不得早点离开这里。
又看了娘俩一眼,目光在庄春圆润的脸上稍作停留。
“呵,”莫陆离扭头离开,轻呵一声。
幸福的小孩。
那气味,真是令人作呕……
室外。
路灯昏黄不定,莫陆离踩着光阴紧随庄掩抑。
庄掩抑将自行车蹬的咔咔作响,而这座城市也没有因黑夜也变得沉寂,人流仍在像血液一般在公路做成的血管里流淌,输送着名为生活的营养。
庄掩抑在一座厂子前停步。
习惯了寰宇的酷寒,庄掩抑下意识裹紧衣服,却忽然发现这里是中素,天素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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