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
“听我的,走。”林啸只说道。
卓青河面色发急,知道眼下不是争论的时候,深深看了那人一眼,手上缰绳一抖,马车加速,很快便消失在山道尽头。
待到卓青河几人走远,林啸这才翻身下马,在马鞍上一拍,“萝卜”转头瞅了林啸一眼,便自顾自地跑到远处崖坪,吃草去了。
“是匹好马。”亭中那人道。
林啸也道:“的确好马,就是,话有点多……”
“哦?”那人闻言一怔,“哈哈哈……道友却是个妙人。”
林啸含笑摇头,步入亭中,在那人对面一坐,也将背后清秋剑放到了桌上。
此时,亭外天光正好,不知为何,倒让林啸想起了南山郡,银杏山上的山巅石亭。
只不过如今漂泊他处,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故地重游。
“尊驾似乎颇有感慨?”那人问道。
林啸轻声一叹。“触景生情,思乡而已。”
“哦?看来尊驾不是千山道人士?”那人说道。
“的确不是。”林啸承认道,转而又问。“道友呢?”
那人说道:“正是千山道,空刃山。”
林啸一笑。“怪不得道友能准准寻到我等。”
那人也笑了。“家门之下,熟识一些,看来,我是等对人了,不知尊驾可是……”
林啸直接接道:“檀堂门下,千山木川。”
“车中载着何人?”
林啸也不隐瞒。“宁国公独女,慕溪云。”
那人似乎稍有意外。“尊驾倒是毫无隐瞒。”
林啸道:“左右没个善了。”
那人点头。“也是,死人自然透不出话去。”说着又道:“在下空刃山司空忍,见过道友。”
“好说。”林啸忽而又问:“道友怎知我等要走灵秀山?”
司空忍言道:“此处风景宜人。”
林啸哈哈一笑。“道友看来颇懂女人。”
司空忍也笑了。“在下其实只懂享受。”
林啸问道:“不知何人要杀我等?”
司空忍摇头道。“不是杀,是抓,旧雨楼批下八枚‘西风令’,要那国公独女,在下便是其中之一。”
林啸闻言一叹。“大买卖。”
“正是大买卖。”
司空忍稍作停顿,下颌一点桌面。“听声音,尊驾也是用剑?”
林啸道:“的确用剑。”
“嗯……”司空忍轻轻一声,出言道:“在下所用剑名唤‘寒池’,玄灵铁英所制,长三尺四寸,上有八面,錾刻铭文,头方,可断金玉,破真元。”
林啸也道:“在下所用剑名唤‘清秋’,白泉冰铁制之,长三尺三寸,身狭锋锐,又有七孔匀布其间。”
“哦?”司空忍话音一挑,闭眼仰头,似乎正“看着”林啸。“此剑真伪?”
“应为真。”林啸言道。
司空忍轻哼一声。“在下不信。”
林啸也不在意。“总该会信的。”说着又问道:“道友缘何一直闭着双目?”
司空忍答道:“目中无人,剑自无情。”
林啸点了下头。“的确有些道理。”
司空忍忽然一歪头,似乎是点了下灵秀山。“尊驾可知,当年青莲真人诗剑双绝,人称谪仙,来这灵秀山云台观,寻访观主云白子,惊闻故人早已仙逝之后,泼墨挥毫,写了一篇帖子,内容为何?”
林啸摇头道:“在下山野村夫,才疏学浅,的确不知。”
司空忍稍一颌首,也不在意,只说道:“真人遗墨碑刻就在云台观中,虽只十六字,然观其飘飘然有凌云之态,高出尘寰得物外之妙。”
“其文乃是:山高水长,物象千万,非有老笔,清壮何穷。”
司空忍婆娑着长剑。“待今日,你我不如剑论生死,以拜往圣!”
话音未落,二目猛睁,杀意凛然,刹那间,两道剑光同时从桌上骤然而起!
“铮——!”
好似龙吟长啸,一轮圆光在亭外一闪而逝,十几道森然剑气在亭中当空落下,对面林啸巍然不动,眉头紧皱,手上清秋剑闪出一片白链流光。
“铮铮铮……”
密密麻麻的金铁交错声中,二人似是一直未动,而手上的长剑却快成一片虚影,崩解炸裂开来的剑气倒卷而出,解秋亭外的崖坪上,剑痕裂地,草籽横飞。
快,越来越快。
两把长剑已经完全看不到一点踪迹,裹挟着真元之力的道道剑气在二人面前疯狂碰撞,似乎那断玉斩冰的脆音行将连成一片,只剩下无休无止的嗡鸣。
血珠,同时在二人的嘴角化成红线,蜿蜒而下;汗水,凝在二人额头,越来越密。
两人的目光似乎从长剑出鞘的那一刻起,便死死地绞在了一起,再没有动过一丝一毫。
就在那道嗡鸣好像达到极致,几乎刺破耳膜之时,漫天剑气忽然一空。
一人剑头方正,霸道无比,二眉倒竖。
一人剑狭锋锐,灵动飘然,明净心起。
两道剑光在二人身前猛然一错,紧接着“铮”的一声,同时还剑于鞘,再无一点声音。
亭中二人对坐如故,仿佛从未动过一般。
下一刻,亭外几根树杈当中而断,几块山石轰然崩碎,亭中四根立柱在一片“噌噌噌”的摩擦声中,现出几十道浅淡剑痕。
再之后。
“唰”的一声,一道剑痕落在石桌之上,从司空忍的面前,带着四溅的碎屑向着林啸笔直而去。
就在剑痕马上就要触碰到清秋剑的瞬间,又一声爆音响起。
一记更快更稳的剑痕落在桌上,截断了之前那道,飞速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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