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越是靠近矿井,恶灵也就越强,甚至是多头大恶灵游荡在矿井周围也不一定,被封印的龙类可不是乖巧的小白兔,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自救,比如说,利用大恶灵解决掉封印的枢纽。”
“按你的意思,如果失去了枢纽,青铜与火的臣属们就会从封印中脱困而出?”
“本来是的。”
“本来?”
芬格尔深深皱眉。
“龙类的强大远超我们的想象,在真正的进入里世界前,谁能相信只是依靠愤怒这种虚无缥缈的情绪就能制造出恶灵这种恐怖的怪物,或许就连当年布置封印矩阵的人都没有想到,有十几头堪比四代种的大恶灵,按道理那个矩阵枢纽应该早就死去了才对。”
酒德麻衣挑眉。
“死?你是说那个枢纽是……人么?”
芬格尔点头。
“算了,没准是当年他们有别的布置,给枢纽上了某种保险,谁知道呢?”
“总之事实就是封印的矩阵一直完好直到现在。”
“嗯,其实也不能说是完好,既然活灵已经从尼伯龙根里逃到了这里,就说明封印矩阵多少出现了漏洞。”
“那你老大就是过去弥补这漏洞的么?”
“是就好了。”
芬格尔叹气。
“你不知道老大他是什么样的人,这么说吧。”
“纯粹的理想主义者。”
“理想么?”
酒德麻衣饶有兴趣。
“听上去是个很不赖的家伙。”
“我也这样认为。”
芬格尔耸耸肩。
“虽然有时候我觉得老大他真的很傻,但没办法,你的确不得不承认理想主义者们的身上有着某种独特的吸引人的地方,尤其是这样一个人还有着强大的,足以实践他理想的力量。”
酒德麻衣频频点头。
“听你的形容他像是个值得放心依靠的人,那你还担心什么,把封印的事放心的交给他不就好了?”
“问题就在这里。”
芬格尔挥舞钢筋,抽飞一头头的恶灵。
他们已经逐渐深入怪物密集的区域。
恶灵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食人鱼,一股脑向两人涌来。
“别傻呆着,你也动动啊。”
“要你说。”
女忍者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长太刀,迎向了来自左边的恶灵,芬格尔刚想提醒普通的攻击对这些东西没有作用,就看到忍者手中长太刀所过之处,恶灵如冰消雪融,杀伤效率竟比他的燃火钢筋更为恐怖。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钢筋是普通钢筋,但这火可不是普通的火,芬格尔使用了一部分冥杀炎魔刀的威能,这才能真正的伤害到无形无质的恶灵。
可这忍者又是?
没有多想,也没有给他多想的空间,芬格尔继续顶着潮水般的恶灵向矿井前进,每一步迈出都嘚留下三两具怪物的尸体,毫无疑问这是一条真正的荆棘之路,逃出封印的活灵数量远超他的想象,而且这还只是普通的恶灵,真正恐怖的是那些诞生于次代种怒火中的大恶灵,就算他和女忍者都有各自隐秘,但他们终究不是S级,面对恐怖的堪比四代种的怪物,真的有办法继续前进么?芬格尔忧心忡忡。
“喂,我忽然想啊。”
女忍者说。
“是老大的事么?”
芬格尔接话。
他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我刚才说了吧,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还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
“老大他要去矿井没有错。”
“但他过去,可不一定就是为了弥补封印。”
酒德麻衣沉默了会。
她淡淡的说。
“你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我想到的是,那个枢纽,按你的说法,是个人,对吧。”
“嗯?”
酒德麻衣感受着恶灵汹涌的环境。
无数的负面情绪向她心中涌来。
愤怒,还有饥饿。
只是在这里,差不多是封印外围的位置,以她久经训练的精神,也感觉有些吃不消。
那么,在封印中心背负了枢纽这一职责的……那个人呢?
没算错的话,你说的那个枢纽,在这里已经度过了半世纪吧。“”
女忍者说。
“五十年。”
芬格尔也沉默下来。
“说起来,你可能会笑吧。”
女忍者悠悠的说。
“别看我这样,我也是会思考人生的意义啊这样问题的人。”
“有时候会怀疑自己为什么活着,很辛苦,很麻烦,不如去死。”
“有时候也会怕被人忘记,一想到谁都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人曾经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想起我,也没有人为我的离开掉泪,怎么说呢,会有点寂寞。”
“啊,我也是。”
芬格尔说。
“活着本来就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我只是还有些事情没有完成,没办法死。”
“所以你看。”
女忍者说。
“每个人从生下来就是为了去死。”
“这是最大也是最公平的解脱。”
“没有人可以例外。”
“可是。”
她叹。
“五十年,一个人背负着枢纽的职责,没办法去死。”
“很残忍啊。”
“我知道。”
芬格尔淡淡的说。
“这种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布置矩阵的人也从一开始就知道。”
“然后呢?”
“换你站在当年的位置上,面对即将冲破封印的龙类,你会怎么做?”
酒德麻衣紧绷的身躯松弛下来。
“所以活着才是一种煎熬,我们必须得去做自己明明不愿意去做的事,说起来,那个当年布置下矩阵的家伙,后来睡得着觉么?”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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