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下雪了。”
飞机将将停稳，乐伊撑着额头看着舷窗外的白，轻声笑到。
“天地也有成人之美，不忍让我违诺。”
韩琦坐在她旁边，轻声附和。
坐在后排的韩教授看着这眼神拉丝的两人，快把肺咳出来了：“注意国际影响啊！”
“爸，这是咱们国家的飞机。”
他们是包机来的，包机费用由乐伊友情赞助，机组成员都是经过严格政审的自己人，让看不见就跟睁眼瞎似的。
这里说的话要是还能传出去，安安部门都要来查水表了。
“马上下飞机，要养成习惯！”韩教授苦口婆心殷殷叮嘱，“在香江的时候就都是记者，现在下面记者更多！要是被人拍到照片，这是国外啊，咱们都不好善后啊！”
韩琦从来没觉得自家老爹是这么磨叽的一人：“我说的是中文。”
他很早就注意在正式场合尽量说中文，现在拿了诺奖，更是说鸟语都行！瑞典对诺奖得主的特权可不是狂热粉丝对偶像明星的滤镜能比的！
“韩教授说的没错，是要注意的。”乐伊殷切叮嘱，“可别真当人家听不懂就放肆啊！”
“好的。”韩琦乖乖点头。
韩教授先是松了一口气，可松了的这口气续不上，总觉得心口噎得慌，我养那么大的儿子，就要被人叼走啦！
申师母暗暗杵了一把自家别扭的老头子：“乐伊，你说他们听得懂中文？”
“瑞典是多语言国家，瑞典语是基础，英语是基本功，再会点芬兰语、日耳曼语系或者斯拉夫语系就跟我们国人懂得几个地方的方言差不多，学语言已经是传统，那再挑战一下中文，也是很合理的吧？”
乐伊抬抬下巴，“现在全瑞典会中文的记者，哪怕只能听两句，都在下面等着呢。”
先是心头一凉，九十年代，国际影响还是一个很严肃的词汇，紧跟着就是自豪感油然而生！
国际社会的正视和重视，是现阶段国内最期盼的东西。
坐飞机累人，那是坐伸不开腿的经济舱，坐在商务舱和头等舱就没有这个问题了。
飞机上的商务舱和头等舱，比一般人家里的床还舒服。
而借着科技和诺奖招牌的瑞典，甚至是北欧四国，是不会让诺奖得主做经济舱的。
机场出站口人潮涌动，北欧正在为诺奖疯狂，闪光灯连成一片，韩琦精神奕奕，是最瞩目的焦点。
依靠科技起家的瑞典对科技明星的重视在全世界都高居榜首，在瑞典，学术明星才是最耀眼的星！
尤其是这颗星星还兼具了偶像明星的皮囊，更是连视觉享受一并收割。
韩教授站在后面，看着前面笼罩着闪光灯的儿子，眼神欣慰。
这是他儿子！
鬼使神差得，他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学生。
一向出场即焦点的乐伊带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混在人群中不出风头，只是唇边的笑容越发慈祥。
“嗝！”
韩教授又噎住了。
鉴于瑞典的高消费，诺奖期间的斯德哥尔摩的变态消费，整个参观团的住宿费用由乐伊友情赞助——除了韩琦，他有专门的诺贝尔套房。
诺贝尔套房位于皇宫对面的大酒店，位置极佳，消费极高，就算是韩琦自己，捏着西地那非这棵摇钱树看到账单都要咋舌——领奖期间除外，因为现在免费。
自助餐总是吃得特别饱，免费的总是特别好，更别说这房间的确奢华。
只是这间房间要12月5日才能提供入住，他们来早了一天，但韩琦的兴致冲冲就在看到楼下昼夜不断徘徊的记者中退散。
“很难不惊动他们出去啊。”韩琦如果到点来，那就要开始走流程了，各种见面会演讲会把时间填得满满的，所以他才要求提前一天来的。
可是没想到，这些记者这么敬业！
“是很难。”乐伊点头，人生地不熟的，没有绝地的把我，团队里的其他人也不会放任他放肆。
韩琦心中长叹：白来了！
乐伊倒是早有预料，忍着笑：“这是好事呢，在瑞典，诺奖得主可比明星受欢迎多了。”
韩琦撅撅嘴，总归没说更多。
“不带我们去参观一下诺贝尔套房吗？”
虽然现在还没到入住的时间，但是参观一下还是可以的。但是不能一帮人一起带进去，这对瑞典人来说是一种冒犯，不过如果邀请的只是一位女士，那就没有关系了。
“条件不错啊！”房子是很北欧式的奢华，又处处充斥着历史的厚重，毕竟这是货真价实的百年老宅，当年该有的格局全都有，从1901年开始，诺奖得主就住在这个酒店的这几件房间里，可以预见的将来，还会继续住下去。
“嘿嘿。”韩琦像是个刚刚找到能在女朋友面前炫耀的愣头青，挠头傻笑。
紧接着门被敲响了。
“是谁？”
“韩琦先生你好，我是埃尔法，是你的诺贝尔随员。”
他说的是中文。
“我的什么？”韩琦更愣了。
可是这个单词貌似不是中文里常见的词组？
“诺贝尔随员，韩琦先生。”他虽然带着外国人的口音，但是至少按照中国人的习惯，姓在前名在后，“诺贝尔套房，诺贝尔书桌，还有诺贝尔随员，这是诺贝尔得主在诺贝尔奖期间的标配。”
诺贝尔随员埃尔法是一名高大健壮的瑞典人，看体型或许应该作为一名运动员，但是中文说的不错——虽然有口音，遣词用句也有古怪的翻译腔，至少在现在这个世界上，他的中文已经是很不错的水平了。
“诺贝尔随员是做什么的？”
“您在诺贝尔奖颁奖周期间的助理。”埃尔法微笑道，“您的任何要求都可以向我提出来，我会尽可能满足的。”
这么一说就明白了。
虽然韩琦自个儿节衣缩食，多一分钱也投进科研，没有“私人助理”这么奢侈的东西，但不代表他对助理这个职务陌生——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乐伊身边的助理都换到第三届了！
“你刚刚说的诺贝尔书桌是什么？”
“在这里，女士。”埃尔法走到一张书桌旁边，“这是诺贝尔书桌，上面有历届诺贝尔奖的签名，当然，以后也会有韩琦先生的。”
“这也是固定流程？”
“按照以往的惯例来说，是的。”
乐伊理解了。
不就是周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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