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小女孩远去的背影,厌摩脸上露出一个有些感慨的神色。
亚明也同样望着小女孩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和厌摩一样的表情。
“现在的小孩子,了不得啊。”
亚明轻声说道。
厌摩在一旁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迟迟没有从小女孩背影那里收回来。
“你觉得,她未来会变得怎么样?”
忽地,厌摩问道。
亚明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你觉得呢?”
他反问道。
“她想要改变一些什么。”
“也许未来会很艰难吧,但这也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我们也没有权力多说一些什么。”
厌摩缓缓回答道。
他已经不再想什么喜好之类的东西了。
小女孩的思想,已经脱离了这些事情,变得更加高深莫测起来。
或许应该说,神秘起来。
她和厌摩等人的思维方向,已经不同了。
她走在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上,而在目前,这一条路没有被任何人走过。
所以未来,也无法预测。
但是,很艰难这件事情是肯定的。
想要开创,想要走出一条不同的道路,本身就需要不停的披荆斩棘。
一旦停下来,就再难前进了。
而小女孩到了那个时候又会选择怎么做,这个就无人可知了。
“我想,她现在还好。”
“但是要是在成长一些的话,就会变得很难过了吧。”
“她现在的这种思想,想要走的道路,不是所有人都会接受的——”
说到这里,亚明摇了摇头,强调到。
“不,不是所有人都会接受,而是所有人都必定不会接受。”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的啊。”
他喃喃着。
“怎么,你这句话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说的?”
“是以一名贵族,还是亚明这一个人。”
厌摩笑着问道。
“没有什么区别吧。”
“我就是亚明,同时,我也是一名贵族。”
“如果现在没有脱下贵族的荣耀,那么贵族就是我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这二者之间,没有任何的理由需要切割开来。”
“我所看到的,我现在所知晓的。”
“不就是基于我现在这一刻的完整的人身上的吗?”
亚明回复道。
“只是,我怎么看都不重要了。”
“我只是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人,很了解罢了。”
他轻声说着。
厌摩沉默了一会儿。
不仅仅只是亚明身处的落日帝国,就算是厌摩身处的亚诺王国。
这种思想,也是很难以让人接受的。
而两个国家就算风俗和文化不同,但是人性的本质都是相同的。
“贵族总是在渴望着更多的东西。”
厌摩轻声说着。
“不仅仅只是贵族吧。”
“只要是站在高位的人,就会肯定的去谋取更加多的东西。”
“这种贪婪是无法避免的。”
亚明笑了笑。
“不过,那也不是我们应该担心的事情了。”
厌摩点了点头。
亚明所说的话没错,
小女孩未来的道路怎么走,又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
现在的他们除了按照现状推测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时候,想必也会发生一些不同的情况吧。
“也许,像她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吧。”
厌摩看向亚明。
“也许是。”
亚明回复道。
“只要她继续顽强地生活,她的道路,迟早也会连接到别人的道路之上。”
“到了那个时候,道路会扩宽,抱着同样的信仰的人,也会变得更多吧。”
亚明感慨道,
“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我们,能不能看到那个时候的她。”
“也许到了那个时候,她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了。”
厌摩明了,
小女孩的道路,只要不中途改变方向,一旦她抱着那样的想法一路走下去,
最终,她迎来的,除了伟大之外,别无其他。
“希望……吗?”
厌摩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也许连小女孩自己都没有想到,
但是亚明和自己却是可以透过她的这个想法,看到更加深远的未来。
希望这种东西,向来都是很强大、顽强的。
“不过在大多数人看来,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希望这种东西吧。”
亚明忽然说道。
“是啊。”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的确如此也说不定。”
“奴隶、平民、商人、骑士,每个人所看到的,都是不同的。”
“唯一相同的就是,当他们位阶不够高的时候,眼神之中是无法充满光的。”
“一旦眼神之中没有光,光熄灭了。”
“那样的话,自然也就无法谈及希望这种东西了。”
厌摩顿了顿,接着说道。
“她拦住我们,让我们收下她的花,所要试验的,就是这种东西吧。”
“她还相信希望。”
“并且,也得到了足以让她自己满意的答案。”
这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也许,还是一件足以改变这个帝国的事情。
如果她拦住的不是亚明和自己,而是另外一个贵族的话。
那个时候,说不定小女孩的结论就会改变了。
普通的贵族,是无法给予任何人“希望”这种奢侈的东西的。
他们所能够给予的,
只要绝望般漆黑的怜悯,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贵族,是一种深邃,而充满了墨水般昏黑的东西。
亚明和自己,
只不过是尚且没有完全被这墨水浸泡到的人罢了。
“碰到了稀有的概率呢。”
亚明缓声说道,“该说幸好她碰上了我们吗?”
“不对。”
厌摩对于亚明一旦结论,却是摇了摇头。
“你所说的,不对。”
“她可以碰到我们是稀有的概率,但,在碰到的那一刻,就是百分之百的概率了。”
他说起自己和亚明不同的结论。
“虽然不是很相信这一套。”
“但我觉得,这也许就是命运。”
“对于旁人来说,这概率是小的,小到几乎不可能发生。”
“但正因为是她,所以这概率才是百分之一百的。”
厌摩看向亚明,“你说,这代表什么?”
“命运吗?”
亚明耸了耸肩,
“既然你这么认为的话,那说不定的确如此吧。”
他离开原先站立的地方,向着前方迈步走去。
他们在这里已经待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周围的人的目光都已经被他们所吸引,
所以,不能再久留了,该继续朝着原本的目的地走去了。
“按照你所说的,那我们来到这里,遭遇到这种事情,就是我们的使命呢。”
穿插在人潮之中,亚明说道。
“也许如此吧。”
厌摩跟着他的脚步,说道。
虽然他并不相信命运,
但是偶尔,借一下它的这个名义,来传达自己的想法,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话又说回来。”
“你走在前面,你知道通往图书馆的道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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