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夫子们齐齐看向赫夫子。
他后面会说什么话，大家都已经猜到了，只是都在好奇他有没有那个胆量说出来。
都这种时候了，赫夫子还有什么是不敢说的呢？
冷眸紧紧注视着封白，一字一句的说道，“这题，应该由我来出。”
显然，这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有几个夫子立即反驳，“是你跟人家封夫子比试，这考题怎能由你自己来出？”
“对啊，你这才是作弊。”
赫夫子不让院长出题，不过就是怕院长和封白一起作弊，这点大家都能看出来。
可现在，院长和封白是没机会作弊了，赫夫子却是明晃晃的作弊了。
院长也不赞同，正要反驳...
封白突然开口道，“好。”
大家都能看懂的事儿，封白又怎会看不出来呢，既然这个赫夫子不服，那就让他服。
无论是谁出题，他都不会输。
况且，由他自己出的题，再由他自己输，那岂不是更打脸？
参试者本人既然都同意了，那其他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大家就见着赫夫子满脸得逞的笑。
至于考什么？
赫夫子可是参加过科举的人，进士的考试最难，估计这个毛头小子肯定不会。
而且，就算是在坐的其他夫子估计也够呛能作答入流。
进士的考试中，“诗赋”的考题最难，他就按照最难的诗赋出题，并且还出了篇论议。
本以为，就封白这个年纪的毛头小子，别说是论议了，估计连诗赋都写不出来。
毕竟有很多诗圣都不一定能过的了诗赋这一关，其难度真是可想而知。
结果，封白不但比他写的快，甚至...
两人同时写完诗赋后，封白竟然更胜一筹。
评分是院长来定的。
赫夫子起初觉得院长一定是故意向着封白的，他就来到院长面前找他要封白写的诗赋看。
院长毫不遮掩的把封白的诗赋给他。
看过封白的诗赋后，赫夫子的脸色渐渐白了白。
封白的诗赋何止是比他好，就他此刻的水平，如果当初跟他一起参加科举的话...
状元郎肯定是他的。
甚至，皇帝应该会亲自留下他。
断不会像当初的他一样，虽然中了状元郎，却被皇帝发配去了小小的县城做个芝麻小官。
突然间，赫夫子身上的锐气就被削减了大半，而且，他还有种不能再比下去的感觉。
他已经输的很难看了，怕再比下去会输的更难看，但...
他又不能不比。
因为不比的话，他更会被人耻笑。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封白，让封白主动停止这场比试，如此才能保全他的面子。
他蹙着眉头看向封白，眸中写满的都是“停止”二字，隐约还带着些许的恳求之色。
奈何封白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旁坐下，才再次看向院长开口道：
“院长，我准备好了。”
在坐的众人其实都看见了赫夫子的眼神，此刻见着封白如此不给赫夫子留情面...
都对封白持有了不同的感观。
有人觉得，封白不是个好惹的，以后与他交集千万要小心，还有人觉得封白真不懂的做人之道。
明明已经在诗赋上打脸了赫夫子，此刻见好就收，既可让同僚间的关系得到缓和...
还可以体现出他的大度。
可他却咄咄逼人！
而事实上。
封白怎能不懂这些道理，但这样的道理要分人而为。
像赫夫子这种人，即使他停止了考试，赫夫子也不会因此而与他交好，反而还会记恨他。
如此，有什么意义呢？
至于大度？
他封某人可不是个大度的人，他的度量是比针眼还要小的。
赫夫子真是差点被他气晕过去。
没好气的甩了下衣袖回去坐下，被迫开始下一轮的比试。
结果，不出众人所料。
赫夫子的论议很出色，但封白的更出色。
与刚才看诗赋同样，赫夫子再次找到院长要了封白的论议来看。
但这次，他倒不是因为不相信封白的论议比自己的出色，而是想借鉴着来看。
他这人虽小心眼还比嫉妒了些，但他也是很爱文才的，见到比自己写的好的东西，他也会想要学习。
院长以为他还是不服封白，就准备交给他看。
可就在他已经碰到那张论议之时，封白手速极快的拿过来论议，并冷声反问道：
“赫夫子可还是觉得封某写的不好？”
赫夫子被他问的有些措手不及，可她定不能说自己是想借鉴的，就故意说道：
“我总得输个心服口服吧？”
封白薄唇微勾，“好。”
说着，他问院长把赫夫子的论议一起要来，走去旁边的几位夫子对面说道：
“赫夫子想要输得心服口服，不如就请几位帮他看看，他这场输的到底可不可服？”
赫夫子想要借鉴的那点心思早就被封白看入了眼中，可他的东西要给谁看，得他说了算。
几位夫子早就想看看封白写的东西了，现在见到都赶紧凑过来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吓一跳。
封白写的论议竟比前几年那些状元郎们写出来的还要更胜一筹，他们都不禁点头感叹。
现在的少年们可真是不容小觑。
听着他们的赞叹声，赫夫子那颗想要借鉴的心顿时痒痒的不行，他不受控制的往前挪动了步。
却又觉得这样实在太丢脸了，他又给硬生生的缩了回去。
那模样，简直是看的院长都忍不住想笑。
封白掐算着时间，他们应该就看完了一遍，就走过来把自己的论议收起来。
他把赫夫子的还给他，接着把自己的论议当场撕碎。
几个还没从刚才的惊叹中回过味来的夫子见状都又是一愣，继而他们就是阵心疼。
这么好的文章被撕掉，太可惜了。
其中一位夫子不舍的惋惜道，“封夫子，你这文章写的这般出彩，撕掉太可惜了。”
封白的冷眸扫过赫夫子，转身回应这位夫子的话，“不过是篇论议，日后再写便是。”
说的风轻云淡。
几位夫子虽还是有些惋惜，却又想想封白这个人还在书院呢。
日后，只要他们能与封白搞好关系，再找他讨论诗赋或者论议也未尝不可以呀。
刚才还在向着赫夫子说话的几位夫子就都跑来了封白身旁。
这就显得赫夫子与大家格格不入了。
他更是气的不行。
垂眸扫了眼地上被封白撕碎的纸屑，赫夫子哪能不知封白这是故意撕给他看的？
就是不让他看！
好啊，他还不稀罕呢！
来日方长，他定不会轻易放过这猖狂的小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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