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们爷俩别在那啃梨了，再啃就吃饱了，洗手准备吃饭。”婶子出来打断了老杨的长篇大论。
一道热气腾腾的水煮鱼端上桌。
“我婶这手艺没说的，菜做的色香味俱全，百吃不厌。”
到别人家吃饭，总归要懂点人情世故。
再说水煮鱼做的味道确实不错，麻的舒服辣的过瘾，鱼肉不腥不柴。
“好吃就常来，这马上复读了，不行就住这，你小伟哥去上大学，他那屋也没人住。”婶子建议道。
自从儿子上大学，男客又经常值夜班，婶子总觉得空落落的。
她把黄青当自家孩子，想着住过来还有个人陪陪她，也想着不让他复读时为了洗衣做饭分心。
“没得事，我自己一人习惯了。”黄青直接拒绝，再怎么当自家孩子，那也不是一家人，甚至连亲戚都不是。
他还想着在这个世界搞点事，有大人看着确实不方便。
“行吧，他也大了，也该学会独立了。”老杨属于虎爸型的，“对了，复读学校我给联系好了，耀弘复读中心，你有时间也去看看那边的路线、环境。”
耀弘？就是那个陈念读的复读中心吧，他本来还打算自己这几天联系呢。
“好的，我这两天去看看。”黄青点头，顺手往吃完鱼的锅里下魔芋。
给老杨又倒了一杯酒，“杨叔，我想问问，你们警察平时都在哪训练格斗？有没有靠谱的学搏击地方推荐？”
“你想干嘛？第一次没考好，这马上复读了，就别东想西想的，老老实实学习！”
老杨觉得这大侄子思维有点跳。
“不是，杨叔你听我说，我主要就是想着，趁暑假还有点时间，锻炼锻炼身体。”
“锻炼身体也不用学格斗吧？”老杨警察职业病犯了，抓住黄青的逻辑漏洞。
“叔，我跟你说实话吧，之前在学校遇到有欺负我的，我被打了几下没敢还手。”偷瞄了一眼老杨沉下来的脸色，“那些人看我好欺负，就经常扇我头几巴掌，用球砸我，我那段时间都没心情学习，所以高考也没考好……”
“你怎么不告诉我？怎么不去跟老师说？”一拍桌子，酒杯都震倒了，“简直无法无天，烈士遗属都敢欺负！”
婶子一边抹眼泪，一边把酒杯扶起来，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没了爸妈，还被人欺负成这样。
系统给的确实有“黄青”上学被欺负的记忆，但他来了，说这些自然不是为了告状。
“告诉也没用，我们那有人告诉老师，老师也没办法管，叫了家长，那些人欺负的更厉害。”
这是实情，学校里的同学也讨厌向老师打小报告的学生。
“报警更没用，人家就是学生间的打闹，你怎么定罪？”
“你去跟家长谈，遇到好说话的，跟你保证好好教育孩子，结果孩子越教育越叛逆，在学校欺负我们越厉害。”
“如果遇到不好说话的，还会阴阳怪气，说我们惹他孩子呢！”
老杨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也不是不明白这点，只是换在自己亲近的人身上发生，心里有点堵得慌。
老杨重新到了一杯酒，一口闷下。
“那你学格斗想怎么？打回去？”老杨盯着黄青眼睛。
“也不是非要打回去，主要是让别人知道我学了格斗，别人就不会惹我，我也能安心学习了。”
老杨没有说话，一杯一杯的喝酒，婶子不停给黄青夹着菜。饭桌上一时都在埋头吃饭，没人说话。
黄青其实没想着添堵，只是话赶话到这了，也与他本身对系统安排的身份背景，没那么切身的感受，所以说起来轻松。
本打算让老杨推荐个靠谱的地学格斗，一时不察让所有人都难受。
早知道黄青就不提了，自己找也不是找不到。
“我帮你联系一下，但你不能耽误学习，更不能仗着学几天格斗欺负人。”老杨最后妥协了，看来他对“黄青”还是有真感情的。
“放心，我本来也只是为了不受欺负。”黄青不真不假的说着。
“知道就行，我是警察，我可不希望哪天你因为打架斗殴，被我亲手逮进去。”老杨再三告诫，黄青也连连保证。
其实他是相信黄青的，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父亲是烈士，这孩子荣誉感很强，不是惹是生非的人。
这时，电视机里传出电视剧《黎明之前》的台词“用你自己的尺度去衡量别人，得到的只会是失望。”
黄青抬头瞄了眼电视，转头和一直不开心的婶子请教起水煮鱼的做法。
吃了一顿因为黄青的话，而气氛全无的晚饭，在八点的时候他从老杨家离开。
路上，他琢磨着心事。
为什么很多人都喜欢对父母报喜不报忧？因为社会是残忍的，你知道，你父母也知道。
把自己遇到的残忍，告诉关心你的人，只会让残忍加倍。
但真正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时，也别憋在心里。父母家人会永远站在你的身后，提供他们力所能及的帮助。
回去的路上，黄青仍旧经过那个挂着一楼的门牌，然后顺着楼梯向下走。
在昏黄的路灯照耀下，他走了十八层的阶梯，才抵达自己家所在的那条路。
此时周边已经很安静了，没了那些对他来说，早成记忆的歌曲响起，也没有穿着清凉的菇凉翩然走过。
黄青回到家，仔细看了看之后要住不少时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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