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可说好了哦。”
“嗯嗯！”
誓言随风飘荡，传至很远很远。
两人在草地上坐了很久，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
“我带你回去。”
顾昭昭这会儿有点瞌睡了，被季凌修牵着慢吞吞地回应他。
“好哦，小哥哥和我一起回宫。”
季凌修沉默地带着她跨过了一截裸露在地面上的树根，没有吭声。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走着，突然，顾昭昭脚下一松，面前突然出现一个深几米的大坑。
紧接着，她整个人往下栽去，连带着拉着她的季凌修反应不及也被拽了下去。
“啊！”
“昭昭！”
黑暗中，两声惊叫响起。
坑洞里太黑了，季凌修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东西，只能摸索着找顾昭昭的位置。
他边找边喊，忽然一道亮光落在眼中。
是顾昭昭。
在看清楚顾昭昭情况的那一刻，季凌修才松下来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小哥哥呜呜呜……腿，好疼……”
顾昭昭的手掌心燃烧着一团火苗，不大但勉强照亮一方。
让季凌修很清晰地看到了她受伤的小腿处，渗出了不少鲜血。
“昭昭不哭。”季凌修连忙跑过去，用袖子给顾昭昭擦眼泪，边哄着她边查看伤口情况。
“昭昭疼……”
“应该是掉下来的时候被石头划破了。”季凌修看着那块边缘尖锐带血的石头，找到了罪魁祸首。
3.
顾昭昭的伤口一直在流血，疼的她想哭。
“昭昭想回宫，想吃芙蓉糕。昭昭流了好多血呜呜……”
季凌修看她难受的样子心都绞成了一团。
要是他早知道会让顾昭昭受伤，他绝不会带她来这里。
可惜没有如果。
季凌修没有学过如何治病救人，但他见过大夫是怎样处理病人伤口的。
眼下没有金疮药，就只能先止血。
没有布条，季凌修就扯自己的衣裳，扯下来一块缠在顾昭昭的伤口上。
“昭昭，过会就不疼了。”
“‘过会’是多久啊？”顾昭昭泪眼汪汪。
季凌修也不知道。
顾昭昭便不问了，看不到流血，她就感觉不那么疼了，还学着舅舅给季凌修擦伤的手心呼气。
“呼呼，痛痛飞飞……”
“昭昭在干什么？”
季凌修原本在观察四周，发觉顾昭昭的小动作，表情瞬间松和下来。
他不是不知道“呼呼”是什么，只是方才心全在顾昭昭和所处情况上，没注意到自己也受伤了。
偏偏，顾昭昭发现了。
“小哥哥一点也不关心自己，手心都红了好大一片！”顾昭昭气鼓鼓地说道。
圆润的小脸两边鼓起来，看起来很好戳的样子。
季凌修完好的放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痒意难耐，终是忍不住在酒窝处戳了一下。
刚被戳，顾昭昭显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季凌修，叫了声“小哥哥”。
季凌修抿唇应声，嗓音柔和，“我没事，这点小伤明天就好了，昭昭的‘呼呼’先留着，等以后再给我。”
可小哥哥以后就不能不受伤吗？
顾昭昭觉得这个承诺不好，又说不明白，就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那可就说好了啊，昭昭可别忘记了。”
“昭昭记性好着呢，才不会忘！”
季凌修便笑。
只是这笑容夹杂着些许苦涩。
他不日就要会流云，为了昭昭不会忘记他，他只能用一个又一个的承诺誓言来加深两人之间的联系。
但以后是以后，现在……季凌修真的很舍不得和顾昭昭分开。
这个奶呼呼的小团子，在短短的几年间，仿佛成了他生命中的不可或缺。
夜凉如水。
季凌修在坑洞里发现不少掉落下来的枯树枝和干落叶，便聚集在一块，让顾昭昭用掌心火点燃。
“哇，小哥哥好聪明！这样我们就不会冷了！”
“那也多亏了昭昭点燃。”
“是呢！我和小哥哥都很厉害！”
季凌修笑眯眯地接受顾昭昭的赞美，把顾昭昭抱的远一点，免得火星子迸溅起来烫着她。
小孩多觉，尤其是顾昭昭。
她今天用了法阵，还在山崖草原跑着玩了挺长时间，现在坐在暖和的火堆旁，眼皮子都要睁不开了。
季凌修哪敢让她在晚上最冷的时候睡，一个不小心，恐怕就感冒了。
“昭昭，别睡，等有人来救我们回了宫你再睡好不好。”
“唔，想睡……”
季凌修叹了口气，拍拍她的小脸，抛出一个问题。
“昭昭还记不记得咱们俩去年是怎么做的小风车吗？”
“小、小哥哥不记得了吗？”
顾昭昭虽然困，但被季凌修这么一问，还真清醒了一点。
“是呀，我的记性没有昭昭好，你快和我再说一遍吧，我想回去再给昭昭做一个呐。”
顾昭昭揉揉困顿的眼睛，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花了好长时间，好歹是没睡着，把过程给季凌修讲了一遍。
“昭昭还喜欢什么，说出来，我以后都给你做。”
“昭昭可以自己买。”奶团子皱皱小眉毛。
她可是一个小大人了，怎么能这么麻烦小哥哥呢？
顾昭昭觉得不妥，严词拒绝，“昭昭有银子，昭昭想要什么自己可以买，不要小哥哥做。”
“可我就是想给昭昭做怎么办？”季凌修知道顾昭昭是不想浪费他的时间，但他本人不这么觉得。
正相反，他乐在其中。
这下，顾昭昭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动动小胳膊，挪挪小屁股，抓耳挠腮的，想要想出一个好好方法来。
季凌修拢拢柴火，看着她纠结的样子一笑。
“小哥哥你又逗我。”顾昭昭哼一声，抱着手臂酷酷的。
“我就是觉得昭昭很可爱。”
不掺水的夸奖惹得顾昭昭眼睛一弯，随后反应过来自己在生气，反正也装不下去了，索性放下胳膊。
“小哥哥想做就做吧，但一定不能累着哦。要是让昭昭发现了，哼哼！”
这奶团子，还学会威胁人了。
季凌修摇头一笑，拿她没有办法。
到了后半夜，季凌修把坑能拿开烧的东西都放在了跟前，然后让顾昭昭睡在他怀里。
“睡吧，醒了就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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