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据说恭王回京后，亲自上门给程云送去了抚恤，比寻常军卒多了三倍，还亲点了程云去上阳书院进学。”
太后听完不置可否，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恭王此人······算了，这小子应该也是适逢其会罢了，我这皇儿极少提什么要求，就按他说的办吧，另外再赏四个宫女给这程小子。”
宫女等了片刻，见太后没有后续吩咐，正准备退下传旨，太后忽然又开口说道：“另外传我口谕，刑部左侍郎四子，行为放浪，举止不检，着其入国子监进学三年，三年之后若无成效，永不叙用。”
宫女轻声应下退了出去，太后摇了摇头，拿起茶几上的经书。
长寿坊里，程云拎着烧鹅钻进徐记米铺，徐锦盈正在店里踱步。
“锦盈姐。”
徐锦盈微微颔首：“在书院怎么样？”
程云放下一直烧鹅在柜台上：“挺好的，以前浑浑噩噩也不太明事理，这几天在书院学到挺多东西。”
徐锦盈欣慰一笑，说道：“那就好，这烧鹅又是做什么？”
程云嘻嘻一笑：“今天去百味阁吃大户，包了两只回来给锦盈姐和阿玉。”
徐锦盈轻笑一声：“你倒是有心，不过百味阁听闻极费钱财，你可要自己留些心思，君子之交淡如水，量力而为。”
程云听她老气横秋的口气，心里不仅不觉得厌烦啰嗦，反而感到一阵温暖，嘴里应道：“嗯，那我先回去了，阿玉还在家里等我呢。”
徐锦盈点了点头目送他远去，转身回道店里，却见徐掌柜已经拆开了包着烧鹅的荷叶，嘴里念念有词：“读书人到底不同，这才几天就上百味阁了。”
回到家里，阿玉正在家里洗洗刷刷，仿佛家里有做不完的事情，实际上她每天在家都是重复做这些事情。
程云招呼阿玉过来吃饭，每一次程云在外面吃饭之后，回家无论多少都会陪着阿玉再吃一些。
看着阿玉吃的津津有味，程云心里开始琢磨。
得给小丫头找点事情来做，不需要抛头露面，不会太累，但又比较重要的那种。
想到安远庄即将开张的酒坊程云心里有了一些计较，适合女孩子做的事情有很多，医护、纺织、包括计划里的香水，这些都不错。
不过程云还是决定先征求阿玉自己的意见，毕竟她自己能适应，并且喜欢才最重要的。
......
第二天一早，高衡身边的小乌就跟着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人来到程云家里。
程云看小乌站在后半步，心里琢磨着这恐怕是太后宫里的人了。
果然，美人并没有说话，小乌在旁边低声说道：“程公子，这位是太后娘娘宫里的女官。”
美人审视着程云，心里暗想这小子倒是生得一幅好皮相。
程云笑嘻嘻地把二人引进院子里朝女官作了个揖问道：“有劳姐姐了，不知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美人莞尔一笑：“油嘴滑舌，我本无名无姓，太后娘娘赐名迎夏。”
“不知太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迎夏横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太后娘娘说了，你这泼皮狗胆包天，居然敢蒙骗陛下，还妄图觊觎皇家田产，实在罪大恶极，叫我带人过来拖你到菜市口乱刀砍了。”
程云佯装惊慌高呼：“天大的冤枉啊迎夏姐姐，我对陛下可是忠心耿耿，对太后娘娘的更是无比仰慕。”
迎夏看他故意装模作样，也不好再逗他，这小子毕竟是市井小儿，万一口无遮拦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让人听去，自己也难辞其咎。
轻轻咳嗽了一下，门外一群人抬着几个箱子鱼贯而入。
迎夏抬了抬下巴，箱子被逐一打开，两箱白银，一箱文书地契。
迎夏清了清嗓子，神色一正说道：“太后娘娘念你在刑部表现，赏白银三千两，南郊皇庄一座，另赐婢女四人。”
程云谢恩之后迎夏继续说道：“娘娘还说了，陛下为人纯善率真，你在宫外伴驾须得谨言慎行，好自为之。”
迎夏离开之后，程云盯着留下的四个婢女，阿玉也从屋里悄悄跑了出来。
“小云哥。”
“嗯。”
程云犹豫了一下问道：“不知四位姐姐怎么称呼？”
皇家的恩赐是不容拒绝的，雷霆雨露俱是天恩，没见着古人被赐死还要谢恩么？
四人整齐道了一个万福，其中一个年级略大的开口回道：“奴婢等人原来的名字是天家所赐，如今已经不便再用，还望老爷赐名。”
程云楞了一下：“还有这种说法？”
那叫什么好？程云一时有些为难。作为一个现代人男性，取名一直是程云的盲区之一。
四个人？梅兰竹菊？春夏秋冬？
春夏秋冬不行，以后免不得要跟迎夏接触，让她知道还以为自己在内涵她。
女人的心思最难猜，不好不好。
抓了一下头之后程云问道：“你们可识字？”
领头的宫女恭敬地回到：“认得。”
“既然如此······”程云眼珠一转：“那就按照年龄，依次叫做司琴，司棋，司书，司画吧。”
程云心里默念，对不住了曹老先生，取名困难户只能从您老人家那里“借”几个名字来用一下了，读书人的事情······
在领头婢女的示意下，四人重新排好顺序。
程云看了一眼司琴之后说道：“你们在宫里想必也是学过规矩的，以后不要叫我老爷，叫少爷吧，至于阿玉······”程云宠爱地摸了摸阿玉逐渐乌黑柔顺的小脑袋：“阿玉是我尚未过门的妻子，以后都是一家人，叫少夫人吧。”
阿玉脸地通红，但还是努力挺起胸膛，摆出一副当家女主人的样子。
四人整齐地回到：“是，少爷，少夫人。”
给四人指好了房间之后程云想了想说道：“南郊的庄子已经赏下来了，明天我先去看看，问题不大的话，我们过些日子就去南郊庄子上住。”
如今这四个婢女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程云一时之间还莫不清楚太后的用意。
不过宫里的婢女，实际让做不了什么事情，她们擅长的多半是端茶倒水，捏肩捶背这些事情。
至于洗衣做饭，洒扫庭院之类的事情，估计她们是不怎么会的。
毕竟这些事情在宫里都是有其他专人负责的。
好在她们都能识字，多少也能有些作用。
程云倒是没想过搞什么人权平等这些。
都到这个年代了，最好是不要冲击主流思想。
更何况这几个宫女里面指不定就有太后的探子，说不定全都是！
这时候给她们说什么人人平等，这也太危险了，传到太后耳朵里，那一个离经叛道的形象评价就甩不掉了，高衡的大粗腿自己可能就再也抱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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