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说。”一大妈先递了张凳子让她坐下，然后张罗着倒水。
“是这样，咱们胡同东头的老胡家你知道吧？他们家的老大，胡东升，就是在轧钢厂三车间上班的那个。说是看中你们院的杨柳了，前些时候透话儿给我，说是让我帮忙说和说和。我已经好长时间不干这个了，可成就一门婚，也是不亚于告定座浮屠的善事不是？只不过那杨柳家里也没什么长辈了，你是这院里的一大妈，我只能找你参详参详。”
“他一大妈，你看看这事情能不能行？要是合适的话，你帮忙跟杨柳说一说，等成了之后，我就正式过来，两家说一说，看看把亲事定下。要是杨柳看不上东升，那就算了。不过杨柳的年龄也不小了，她那个闺女也越来越大了，趁着小的时候还不太认人，现在找个男人正合适，等再大大可就不好找了。”
一大妈早就听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道：“王姐，你说的那个胡东升我记得，虽然他是一个正八经的工人，可他都四十多岁了，儿子都快成婚了吧？杨柳虽然是个寡妇，可现在也有了工作，给老毛子专家当工人，一个月也有三十多块钱……最重要的是，杨柳还年轻呢。”
王老太太心里面撇嘴，她受托准备说媒，怎么可能不打听清楚？
要不是杨柳年轻漂亮，要不是她有一份儿赚钱的工作和一套房子，就凭她带着一个拖油瓶的女儿，怎么可能有人看得上她？而且娶杨柳还有一个好处——她已经没有娘家人了，不用给聘礼。
一大妈其实也不太愿意参合这种事情，可是架不住王老太太一个劲儿地劝。
她有些犹豫地说道：“胡师傅是不错，可杨柳还年轻，现在也有赚工资，而且老毛子专家很大方，不时的还给一些东西，不知道多少人都羡慕她的工作呢。”
一大妈主要是听王老太太一个劲儿地夸胡东升，心里有些不舒服了，虽然杨柳也不是她闺女，但她一辈子没孩子，像杨柳、何雨柱这些年轻人，她一向是很疼爱的，尤其是盼盼那孩子，乖巧、懂事，前段时间杨柳上班，那都是她帮忙照看着呢，只不过现在杨柳已经联系了托儿所，孩子给送托儿所了。
“那是，那是。”
王老太太听出来了，那语气也马上变过来了，“他一大妈，年龄大有年龄大的好，会疼人，杨柳年轻正好还能生，等再生一个她们自己的孩子，那感情不是更好？”
其实关于杨柳的亲事，院子里有不少人都在关心，杨柳人缘好，如果不是她带着一个孩子，又一直没有工作，早就被人惦记上了。现在有了正式的工作，胡东升不过是第一个冲上来的罢了。
后世动不动就拿年龄说事儿，那是大姑娘，而这个时代，对寡妇和其他二婚女人来说，都是有些偏见的，只要觉得能够过得好，年龄真不算大事。
一大妈琢磨了一下，说道：“王姐，我不是杨柳的什么长辈，她的婚事只能是她自己说了算。但我可以把事情跟她商量一下，看看她是怎么想的，要是杨柳乐意，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要是杨柳不中意胡师傅，那还得麻烦王姐，就说是杨柳一心想抚养孩子长大，暂时不想嫁人的事儿。”
“嗯，行，那我就等信儿了。”
王老太太倒也干脆，从一大妈家出来，直接回自家了。
当天晚上，在杨柳下班之后，一大妈就找到她提起了胡东升的事情。
杨柳之前一心想着能够有个正式工作，好好抚养女儿长大，还真是没往这上面考虑。
杨柳说道：“一大妈，我真的没想过这件事情。再说了，我根本不认识那个胡东升。”
一大妈只以为杨柳害臊，便说道：“应该想了，我知道胡东升的年龄是大了些，可年龄大有年龄大的好处，等他的儿子结婚出去另过，你们就可以过自己的小日子，两个人的工资可以生活得很不错，盼盼也有了爸爸，而且你如果再生个一儿半女的，那就更好了。”
杨柳还是有些犹豫，但又不知道该不该拒绝。
一大妈见状，趁热打铁地说道：“现在又不是过去，说了就要结婚。你们可以先见个面，熟悉一下，如果可以就谈结婚的事情，如果不行就算了，就算不能结亲，也结不了仇。”
杨柳还年轻，虽然她的生活是以女儿为重点的，可毕竟女儿也不可能跟她一辈子，要说再婚的话，她也不是一点儿也没想过。
以前是没条件想，现在生活过得充实，没有时间想，被一大妈这么一劝，便说道：“那……一大妈，那就找个时间见一面，我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
杨柳有些害臊了，脸上一阵阵发热，也没好意思说别的。
一大妈一听就笑了，当下也没耽搁时间，吃过完饭就去找了王老太太，把杨柳的意思说了一遍。
“应该，应该。现在又不是过去，不时兴盲婚哑嫁的，他一大妈，费心了。”王老太太挺高兴的。
“成一桩婚就是积一件阴德，如果他们能成，那也是好事，我走了，王姐你多费点儿心了。”一大妈摆摆手走了。
“不费心，不费心。”
王老太太和一大妈一起出来，送走一大妈后，脚下生风的直奔胡家……回信也挺快的，约好了第二天见个面，胡家的意思是赶在六一前找个日子就把婚结了。
“用得着这么着急吗？”王老太太第一次做媒做得茫然了。
“这不是怕耽搁我那大孙子结婚嘛。”胡母显得有些紧张。
“大孙子？东升的儿子？”
王老太太有些疑惑，“你那孩子多大啊？有对象了？”
胡母有些自豪：“那孩子六月份就从技工学校毕业了，他在学校处了一个对象，说好毕业就结婚的。”
王老太太笑道：“那你可是有福气了。”
她环顾了一下屋里，心中的疑惑更甚。但也没有多问什么，说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之后，她就迳奔四合院过来了。
因为事先打听过，这一次她也没找一大妈，直接就找到杨柳家了。
“你是……王大妈？”杨柳对这个老太太有点儿印象，但不熟悉。
“是我是我。”
王老太太自来熟地拉起了杨柳的手，笑道：“啧啧，瞧瞧这身段，这皮肤，哪像是生过孩子的女人，长得也俊，谁要是娶了你，那还不得天天供在家里。”
杨柳遇到这种热情的老太太也是没有办法，尴尬地抽回手道：“王大妈，说笑了。”
“是说笑，但也是实话，见了你的面，我都有些后悔撮合你和胡家那大小子了。”
王老太太上下打量着杨柳，说道：“女人嘛，总是要有一个男人依靠的，孩子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去见一见，说不定就有这个缘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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