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野鸭の忍道
黄瑜深呼吸了一口气，尝试着强行将两根手指按在一起。
但这样非但没能将手指并拢成圆，反而让他四根手指中的经脉隐隐作痛。
看来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重新冷静下来。
这些元气原本就应该逸散到体外，但由于自己的意志强行挽留，致使他们重新进入了自己的元气内循环当中……
等等！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元气因为有筋络可供循环，才能重新回到自己的体内。
那么要让这两根手指中喷涌而出的逸散元气，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体内，就需要让两根手指之间建立起新的循环。
可是，经脉是元气奔涌的介质，两指之间并无经脉联通，要想建立一个完整的循环，自己要从哪里找来一条假经脉接上？
他下意识地看向祁杏玄两根手指的连接处。
那里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接驳而上的假经脉。
从体外找不到办法，黄瑜便重新闭上眼睛，再度开启内视的能力。
体内无数的经脉如同树枝一般延展开来，但除了手太阴肺经与手阳明大肠经，其余的经脉都还处于光芒暗淡的状态。
于是，他找到了同时通往那两根手指的，其余的经脉。
一条绿色的经脉，成了黄瑜首选的对象。
黄瑜不知道它的名字，但却本能地察觉出来，这条经脉能够接引先前先前的气息。
不过，从这逸散的元气通路将元气灌进去，好像有点难度。
毕竟这里的元气流动速度极快，那些细细的经脉，又如何能承受得住这相对巨量的元气冲击呢？
仔细思量了一番之后，黄瑜决定反其道而行之。
如果这里的元气逸散速度实在太快的话，就放弃导引这处的元气好了。
他运转丹田里那巨大的漩涡，开始沿着那绿色的经脉向外释放吸力。
那绿色的经脉一路上行，逐渐延展到了两手的指尖。
仿佛是有生命了一般，黄瑜的拇指和中指不受控制地相近，然后死死地扣在了一起。
叮！黄瑜的体内忽然产生了某种怪异的感触。
那是一种类似于饱腹的感觉……好像仅仅依靠着这些元气的循环，就能够满足自己所有的能量消耗。
祁杏玄有些感慨。
不管怎么说，自己这位赵国的首席刺客，在天下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天赋也不应该太差才对。
但比起眼前这无师自通跨经脉循环的黄瑜，他却总能感受到一种挫败感。
“我是不是成功了！”黄瑜睁开双眼，露出一种天真的满足。
除了饱腹感之外，他觉得自己与身边的世界，似乎隔开了一种壁障。
“算是入门了。”祁杏玄当然不会由着他臭屁：“至少可以降低你的存在感，如果想试试的话，现在可以出门走走。”
黄瑜兴高采烈地点了点头，掐着手诀就走出了门口。
野鸭正端着一盘汤药，准备给房间里的韩永送去，但黄瑜的步伐飞快，若不是他身手了得，差点就被黄瑜浪费了半天煎药的心血。
“什么人在医馆里这么跑啊！”他愤愤地转过头，看着那空荡荡的螺旋梯，却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看清先前经过那人的脸庞。
像这种不讲公德的家伙，野鸭向来是深恶痛绝的……可是刚刚过去的究竟是谁呢？
首席出门不会如此莽撞，这医馆里又多是病人，跑跑跳跳地也不太可能。而韩永这家伙因为被自己抓走，放在长青坊晾了一夜，这几天都在生病，根本不可能从房间里跑出来。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黄瑜，你个家伙能不能别老在医馆里跑跑跳跳的！”他压低了声音，把话放了出去，想把不知藏在某处的黄瑜叫出来。
“嘘！”黄瑜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你小点声！别吵到病人们休息。”
野鸭的后颈一凉，手中的汤药一松，条件反射般地向身后甩出了全力以赴的一拳。
当了这么多年刺客，他是头一次遇见别人出现在自己背后，而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
不对，算上首席的话，这应该是第二次。
黄瑜当即散去指诀，一个跟斗躲开了野鸭的铁拳，灵巧地跳到一楼，稳稳地接住了落下的汤药，甚至没洒出一点水花来。
“你这个小跟班真是一点跟班的样子都没有。”黄瑜重新走上楼梯，把汤药塞到野鸭的手里：“快给阿永送去。”
说罢，他也没管愣在原地的野鸭，径直走回了祁杏玄的房间。
野鸭捧着手中的汤药碗，两眼有些空洞。
这只是过了两三天而已啊……黄瑜就已经学会了首席那神乎其神的敛气之术了吗？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身手和天分产生了怀疑。
作为黒檐赵国方面这一届最强悍的刺客，他无论是智力还是武力，在同代的刺客之中都是顶尖的水平。
但眼前这个总是一脸笑意的黄瑜，却带给了他极大的压力。
三天……如果是自己的话，三天能学会什么？
他盯着汤药碗，碗中倒映出他那沉思的脸庞。
如果按照这样的成长速度来算的话，两个月之后，自己还能不能杀掉黄瑜这家伙？
越是这样想，他背后的汗毛越是倒竖起来。
不行！他摆了摆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扔了出去。
只不过是收敛气息的法门而已！他如此告诉自己，到时候规则上自己在暗，黄瑜在明，自己无论如何都占据优势！
而且首席也没规定要用什么方式杀死黄瑜，因此自己可以用自小习练的那些最为擅长的暗杀之术……这么算来，优势还在自己这边！
祁杏玄的房门吱呀作响，黄瑜的脑袋从里边伸了出来。
“小跟班，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他的表情很是慵懒：“这汤药都凉了，还怎么给阿永送去喝？”
“现在你马上给我再去煎一副药，要是阿永风寒加重，我拿你是问！”
野鸭刚想发作，祁杏玄的脑袋也跟着从房门里伸了出来。
“当跟班要有跟班的样子，不然你以为你一个月一次的刺杀资格，是用什么换来的？”他的眼神冰冷，刺在野鸭的身上恍如实物：“不许偷奸耍滑，明白吗？”
“是，首席。”野鸭再次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他几乎咬碎了牙。
高傲的自尊被翻来覆去地碾压，他不能接受。
但在内心深处，他用勾践卧薪尝胆的案例鞭策着自己。
两个月，两个月……他手中的汤药碗不住地颤抖着。
只求岁月流淌的更快一些。
让我得以速速手刃此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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