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医院的某间病房前，张楚岚坐在病房门口前的椅子上，他的四弟子，也就是狮心会前会长楚子航，正在病房中进行换血手术，为了不让外人查出他的血液有问题。
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张楚岚转过头，发现来者是校长，他是这场手术发起人。
“情况如何？”老人问。
“手术还没结束。”张楚岚一脸平静。
嘎吱！
这时，病房门忽然被推开，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推着医疗器械车，缓缓从门后走来。
一老一少赶忙迎了上去，医生见到了校长，从怀中拿出一瓶装着血液的试管递给对方：“这是您要的血液样本，我把他的全身的血液洗了几遍，几个月之内他的骨髓造不出足够纯度的新血，血样无论怎么监测都不会有问题。”
“辛苦了，剩下的血液麻烦你清理干净。”校长点头。
二人推开病房的门，楚子航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完全没听见他们进来发出的动静。
他眉头紧蹙，好像在做着噩梦。
“这个手术需要打这么重的麻药吗？”张楚岚问。
“并不需要，只是我吩咐医生给他加了点料，这料比麻药厉害，能使人进入一种被催眠的状态。”校长微笑道：“你现在想问什么，他都不会隐瞒。”
“您要干什么？”。
“想从这孩子嘴里问出点关于暴血的事情，催眠这种手段，能挖掘他最深层的记忆.....他跟你聊过他以前的事情吗？”校长找了张椅子缓缓坐下：“比如说他为什么要屠龙。”
“他没有主动提起过，我也不打算对他的隐私刨根问底，他口中的仇人，，多半是龙类吧。”张楚岚也找了张椅子坐下。
“据楚子航描述，与亲生父亲在尼伯龙根遭遇奥丁，其生父为保护楚子航独自留下，自此再也没有回来。”校长沉声道。
“奥......奥丁，就是北欧神话里那个神王？”
“没错。”
“那楚师兄的父亲，应该也是混血种吧。”
“是的，他的父亲是一位强大的混血种，拥有极高的血统纯度，并且言灵和我一样是‘时零’。”校长点头，下意识从怀中抽出一根雪茄，但立马反应过来这里是医院，又一脸尴尬地将它放了回去。
“难怪苏小妍阿姨是个正常人，师兄的血统却是A级......在神话中，奥丁是黑龙的死敌，为什么它要对两个混血种出手，难道神明也憎恨混血种？”张楚岚问。
“我们并不清楚奥丁的目的，我们也不清楚它是个什么东西......总之他父亲开着迈巴赫载着他行驶在高架桥上，之后他们闯入了某个未知的地方，在那个地方，他们遇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存在。”
“什么地方？”
“别急，经过我们的调查，他父亲驾驶那辆迈巴赫在城外的荒地找到了，距离最近的高架路有十五公里。
那辆车子被破坏得很严重，像是被几百条鲨鱼咬过一样，附近并没有拖车的车辙，他们是自己开过去的。”校长语重心长：“他们还误以为自己仍然在高架桥上，其实一切都是幻觉。”
“幻觉......龙类拥有制造幻境的能力咯。”张楚岚眉头一皱。
“还有一种猜测，他们进入了死人之国...尼伯龙根。”校长目光一凝。
“我记得《龙族秘史》那本书上有讲过，就是那个炼金术们花费了几千年都没能进去的地方，黑龙王尼德霍格守在世界之树通往死人之国的树枝旁，他是那里的看门人。
在诸神的黄昏中，大海被破开，死人指甲组成的大船从海中升起，船上站满了亡灵。那是死人之国向生人发动战争的军队。”张楚岚娓娓道来，作为历史系学生，这些神话知识是有可能考的内容，只不过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就没考这一个知识点。
“我还没看你的成绩单，想来你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应该不错。”校长露出满意的笑容。
“书上说死人之国遍地是宝藏，至于宝藏是什么书上没讲，但应该和炼金有关。”张楚岚摊了摊手。
“这些问题就留给那帮搞炼金的疯子苦恼去吧，现在让我们问问这位睡美人，他是从蛛丝马迹中演出暴血这项技术的。”校长把目光转向平躺在床上的楚子航。
啪！
老人伸出手，在其耳边打了一个响指，轻声问道：“楚子航，能听见我说话吗？”
睡梦中的楚子航开始扭动身体，他张开嘴巴，模糊地吐出两个字：“是谁？”
“是我，校长，你是通过什么方法......。”老人轻声细语。
“谁在外面？”
楚子航突然从嘴里蹦出一句慌张的疑问，直接打断了老人的问题。
见状，张楚岚和老人相视一愣。
“校长，这是什么情况，人在被催眠的时候会主动打断别人说话吗？”张楚岚低声道。
“他应该还在催眠状态，只是他的意识进入到了脑中最深层的记忆里，我不是专业的催眠师，无法引导他离开梦境，只能顺着往下问了。”校长分析道，于是俯下身子贴近楚子航的耳朵，轻声问：“别怕，外面有什么？”
“黑色的影子，他们跑得很快，指甲很长......一直跟在车子后面。”楚子航轻微晃动身体，额头流下冷汗，面部拧成一团，好像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别怕，你在那条高架桥上，没看见任何车子，对吗？”校长拿出录音笔开始录制。
“什么车子都没，好安静......雨声好清晰。”楚子航说得很慢，声音嘶哑得像是一个月没喝过水。
“还记得你的时速么？”
“速度...好像消失了。”
张楚岚模仿校长那沙哑轻柔的语气，问：“那些黑影是谁？”
“他们饿了……他们渴了……他们想要新鲜的肉食，但他们吃不到……他们……死了。”
“死了？”
“被那个男人杀死了。”
“进入高架路的路口，记得编号吗？”校长问。
“路牌...被树挡住了，树在哪摇...来摇去。”
“再仔细想想，那块路牌，那一块绿色的路牌，树摇动，露出了一些文字，你记起什么没有？”
楚子航的呼吸变得愈发沉重，他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几个数字：“000......000号！”
说完，楚子航停止了颤动，整个人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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