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窈在一旁蹙眉看着，她看不懂师蘅兰的冷静。
师蘅兰听完江开童的话，神情依旧淡漠：“我不想和你吵这些，我是不是破鞋也与你无关。你自己愿意去要一个对你演戏说爱你，转头还跟我说自己只是被勾引的男人，我也不会拦着你。”
江开童瞳孔放大，她的神情从嘲讽变成了不可置信：“你瞎说什么，我和江宁是真心相爱的，你不要得不到就诋毁！”
说罢，她继续换上戏谑的表情：“师蘅兰，你不要以为自己好像很高高在上，你以为左宁真的爱你吗？我实话告诉你吧，他在床上亲口告诉我，你不过是他事业的垫脚石，他和你在一起不过就是利用你心软，好给他投资，心甘情愿地给他贴钱罢了！”
师蘅兰的右手狠狠地攥起，她下意识地偏过头去，只是没有接话。
她侧脸的碎发隐隐遮住了她此刻无措的表情，破碎而无辜。
只是她还是不愿让自己变成疯魔的样子，只能狠狠地将一切都往自己的肚子咽下去。
江开童看到她这幅样子，似乎感到很痛快，继续不依不饶，声音甚至越来越尖锐。
“怎么？这就坚持不住了？我告诉你吧，你别以为装清高就能博取男人的欢心了，你不让左宁碰，无非就是在装清纯罢了。左宁亲口告诉我，他正好也不愿意碰你，因为你就是一个千人上、万人骑的荡妇而已！”
下一秒，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江开童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脸，眼睛瞪圆，看向郁窈，尖声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打我？！”
郁窈的手震得生疼，但她实在觉得解气。
“打你还嫌我手脏，我以为什么大人物，这年头当小三的都这么嚣张，我不替天行道一下都过意不去。”
江开童尖声道：“你说谁是小三？！我和江宁是真心相爱的，师蘅兰才是那个第三者！”
眼看这女人又要发似的冲上来，郁窈蹙着眉头往后退了几步，对着几个服务员淡淡道：“把她赶出去，别给她伞。”
几个服务员有些踌躇。
江开童听到她这话，不可思议道：“你算什么东西？师蘅兰这种不要脸的女人你也护着是吗？”
郁窈见状，继续淡淡道：“你们不把她赶出去，我今天不会和你们店善罢甘休。但如果你们按我说的做，一会每人给你们加五百块的小费。”
说罢，她就转头在雕花白椅上坐下来，拿起筷子若无其事地继续吃起东西来。
几个服务员面面相觑。
很快，他们就做好了决定。
几个人把江开童拉到门口时，用眼神示意了保安，于是保安拉过江开童的时候故意推了她一把，江开童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地上，她想拉住保安的衣服，但是却连衣角都没碰到。
江开童还在叫嚣着要这帮人好看，但是很快就被天上的雨点洗刷了全身。
她慌张地拿出手来遮：“我的妆！我的妆花了！”
包厢内，一场闹剧落幕了，气氛凝滞。
师蘅兰垂着头坐在郁窈对面，没有说话。
郁窈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纤长的睫毛和尖尖的下巴。
倏尔，一滴清泪从师蘅兰的睫毛上掉落。
郁窈的手一下子攥紧，她从包里拿出纸，轻轻递到师蘅兰面前。
师蘅兰无声地抽泣着，她接过纸，没有抬头，只是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郁窈伸出手，想要拍拍师蘅兰的肩，但手停在半空中她却迟迟没有拍下去。
叹了口气，她还是抚上师蘅兰的肩，温声道：“没事，想哭就哭吧，我不会告诉别人，也不会录像的。”
师蘅兰显然已经没办法再和她开玩笑了，她的抽泣声越来越大，双手紧紧捂着脸，可哭泣声还是透过她手掌的缝隙传了出来。
她哭了很久，像是要把这一辈子的委屈和不甘都哭出来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雨滴渐渐熄了声，天色也全然黑了。
郁窈带来的一包餐巾纸也全部被师蘅兰哭完了。
见她终于不哭了，郁窈叹了口气：“你说你啊，一个一线女明星，又能自己赚钱，又长得好看，干嘛要为了那种男人哭。”
师蘅兰没接话，她的鼻头已然哭红了，抬眸看向郁窈时眼里的泪花泛出星星点点的光。
郁窈恨铁不成钢道：“那女人都上门来打你一巴掌了，你就不知道还手吗？她是小三啊，你才是被劈腿那个啊。”
师蘅兰闷声道：“我只是觉得那个女人也很无辜，不想为难她而已。”
郁窈叹气摇头道：“你觉得她无辜？那谁觉得你无辜？你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样的圣母泛滥心啊？师蘅兰，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首先应该在乎自己，然后再考虑别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那我问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谈的男朋友劈腿了，那个女人是小三？”
师蘅兰哑然，她麻木地点了点头。
“那你还在可怜她什么，她是小三，不是给你捐款的善人。”
师蘅兰偏过头：“她也许是被骗了。”
郁窈简直要给师蘅兰跪下，她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度：“什么叫她也许是被骗了？你看看她做了什么？她如果真是被骗了，在发现之后就不会敢来这么理直气壮地来找你，还给你一巴掌。”
师蘅兰慢慢闭上了眼睛，她无力道：“是，你说得对，我是心软，我就是在想，为什么事情最终会变成这样。”
她抬眸，看向窗外延伸在古树上的藤蔓，好像在回忆过去：“我和左宁认识八年了，在一起五年。”
“我和他说好了，等他事业稳定下来，我们就结婚。”
“我和他是大学同学，我和同学路过篮球场的时候，我被篮球砸了头，很痛，我就捂着头蹲下来了，那个过来捡球的男生看到我这副样子，嘲讽我说至于吗就砸到头而已。”
“我们几个女生都很生气，却说不过那个男生，是左宁过来让那个男生给我们道了歉。”
回忆起这一幕，师蘅兰的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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