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最后的危局
又一股神力贯入，巴格力特的思维戛然而止。
莎尔娜松开剑柄，走至它的身前，抓住它的脑袋。
她对准它的双眼，眼眸里奇光闪烁。
“原来如此。”
很快，莎尔娜就放开了巴格力特的尸体，任由它倒在黄沙之上。
它巨大的身躯在一道赤红的闪光中崩裂四散，化为飞灰，随风飘散，原地只留下一颗奇异的锈红色水晶。
在这乱流地带里面，恶魔死亡之后，其本源之力便会凝聚为恶魔石这种特殊产物。莎尔娜将其拾起，转头看向冷凝器镇的方向。
巴格力特在最开始的逃跑之前，给自己手下传达了命令，交代了出现意外之后的安排。
冷凝器镇上的战况实在出乎它的预料，令它不得不多做一些准备。
其中一条便是，如果自己被抓住或杀死，失去了联络的信号，就直接引爆通道，将那块未融合完毕的半位面碎片直接摧毁。
再一次引发的时空风暴之下，不仅那道裂口有可能再次撕开小缝，乱流地带也有可能受激扩大，吞没周边区域。
这样一来，无论是人类的军队，还是入侵的证据，都会吞没在乱流地带刮起的强烈风暴中。
冷凝器镇，自然也会被完全摧毁。
而这里已经是乱流地带的深处，从这里飞到冷凝器镇，需要不少时间，很可能赶不及。
“想法不错，有几分心机，对于正常人来说也确实是个难题。”
她抬起手臂，一道印记在她手背上闪闪发亮。
“但我有挂。”
……
冷凝器镇边缘，战场。
枪炮轰鸣，黑烟腾空。
莎尔娜离开这里之后，此处的战斗还在继续。
没有了巴格力特的指挥，它手下的恶魔们仍然遵循着它的指令，不顾一切地发起突袭。
一只只恶魔从深渊通道里走出，带着张狂的气息向四周的军队突击。
而战士们也没有退缩过一步。
他们举着手中的枪炮，向来势汹汹的恶魔们倾泄着子弹。那些神职者们和法师们，则不断为他们加持着强化的术法，或者为他们创造着集火的机会。
战况非常焦灼，恶魔们的攻势也非常强大。军队的整个阵面，受迫已经往后退了好一段距离。
但战线始终顽强地维持着，没有让哪怕一只恶魔逃出他们的包围圈。
尽管有所伤亡，但以人类之身做到此等事情，毫无疑问是场奇迹。
“奇迹”
有些战士们不时朝他们身边的奇树投去感激之心，并称呼它们为奇迹之树。
若非有它们的治愈之力，冷凝器镇一方不知要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战场之上的士兵们，恐怕连一个也回不去。
何况是以如此小的伤亡维持到这种时候？
在这些战士们看来，这些树木即使被称之为神迹也不过分。
而知道背后一切的法师们，也都对此有着奇异的感觉。
“这些树木，可不止是神力的创造物。”战斗之余，拉拜尔不时将目光放在那些树上。
他一边用各种炼金术阻碍着恶魔们的行动，一边有心思观察研究它们的构造。
“我从它们身上感到了一股有规律的魔力波动，没错，或许这些树木原本是一道法术的造物，而莎尔娜小姐是用神力放大了它们的能力！”
“行了，拉拜尔，有什么问题你可以事后当面去问，战场上要专心点。”另一个法师对他说道。
“这些恶魔虽然大多脑子不好，但也有会偷袭埋伏的种类。如果你一个不小心，出现意外，我们就只有把你送到奇迹之树那里，让你好好躺一会儿了。”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拉拜尔点点头，又嘀咕起来，“这也是好事啊，我可以亲身体验一下它的作用……”
他努力摇了摇头，才熄灭了脑子这个不靠谱的想法，重新专注于战场上。
而这一专注，就让他发现了不妥。
“喂，你看到没，那些恶魔的动向有些奇怪。”拉拜尔指着远处说道。
“它们好像没什么战意了一样，攻击性减弱了许多，而且还在往通道那里移动。你猜它们想要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另一名法师摇摇头，“总不可能是不想打了吧？”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觉得咱们是一块超级难啃的硬骨头。”拉拜尔开玩笑地说道。
但他很快发现这个猜测或许是真的。
随着时间推移，战场上恶魔们的异动越来越多。不少比较强大的恶魔都没有了战意，往通道那边退去。
而剩下的，要么打得上头不愿离开，要么是低阶的恶魔。那些小劣魔一类只有作为炮灰的命运，恶魔们的真正计划从不会告知它们。
有些战士发现了场上的情况，不仅产生了兴奋的想法。
或许是那些恶魔眼见不敌，所以要逃回深渊了？
他们成功击退了恶魔？
战阵之中，已经有一些小小的欢呼声传来。即使战斗还在继续，胜利的天平也越来越向他们倾斜了。
但其他人并不这么乐观。
“不对劲，叫所有人提高警惕。”马杜尔主教望着远处的景象，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安。
他莫名有种大难临头的预感。
他想起恶魔信徒们袭击小镇之前，自己也产生了这种感觉。那是他常年作为主教，蒙受神恩，获得的赐福。
但与那时候有所不同。
恶魔信徒们给他传来的危险预感，指向非常明确，那是有人在阴谋作乱，是他脚底下的深渊位面在做推手。
然而这一刻，他心中的危险预感，却是模糊无比，混乱无序。压抑的气息从四面八方传来，却又令他说不出源头何处。
这种感觉……就好像乱流地带一般。
马杜尔主教忽然明白了什么，大声吼道：“注意仪式场核心！那块半位面碎片！”
但他明白之时已经迟了一些。
话音刚落，在战场的中心，连通深渊位面的通道裂口之下，那撕开空间，崩碎了一半的半位面碎片，表面上再度泛起波纹。
深渊通道四周，那平整的裂口突然闪烁起来，变得波动不休，一些恶魔刚冲回它的边缘，便被扩散的裂纹切断了胳膊和头颅。
随后，一道闪电轰然击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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