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师兄！隆师兄！你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电话那边传来张鱼吼叫的，有些嘶哑，似是含着泪水。
隆正桐连忙将电话卡拿开了半寸，说道：
“你别激动，冷静点。配方数据收到了么？”
“哦……对，你等等！”
对面的张鱼沉默了半晌，听得电话卡按钮的声音传来，说道：
“有了，有了！这就是‘败血症’的配方吗？”
“是病理研究报告，里面有大量的活体实验数据，最后一期的成功率，已经99.85%了。有了这个，专业人士看两眼就知道怎么配出来了。”
“哦……咦？怎么好像是乱码？”
“是我加密的，不加密没法通过地下网络游走发送。你先去我给你发的这个地方解密，然后去下面那个地方配药。”隆正桐耐心地说道。
“明白了，只……只能给我的家人配五份是么？”
“对，记得，不能多。多了，会有麻烦的。”
“好……”
挂断了电话。
隆正桐看向了咖啡桌的对面，抿了口咖啡，问道：
“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上说？”
坐在对面的秃顶大叔，身上穿了一件墨绿色的风衣。
他神色疲倦，嘴唇透白，满脸须根，一副绝望了的样子。
“那个东瀛女人，又来搞事了？”隆正桐问道。
伊藤高挥了挥手，喝了一大口冰水：
“那个邪乎的女人，倒是没有再出现了，但是……生意还是没法做。”
隆正桐静静地听着。
“近江联盟那帮人，明面上不说什么，也不做什么大动作，暗地里，却总有几个组跟我过不去。公寓那边，天天围一帮西装墨镜满脸刀疤全身纹身的人。我的货仓那边，隔天就出意外，查出来，妈的次次人为！”
“听那个女人说，你背后是‘枪手会’的人？”
伊藤高楞了楞：“不完全是……但可以这么说。”
“那你为什么不找他们？”
伊藤高叹了一口气，又喝了一大口：“当然找了，但那边说了，地下帮会，不是企业，更不是管理局，如果鸡毛蒜皮的事都管的话，队伍怎么带？”
“嗯，还挺有道理的。”
伊藤高苦笑道：
“所以，枪手会的几个头说了，毕竟那边是人家的地方，他们只能保证近江联盟不出动正式力量，至于手下的几个组自己有什么想法，没法管……”
隆正桐抿了一口咖啡，其实他并不怎么喜欢，但店员说牛奶没了。
“嗯，听明白了，你想我做什么？”
“我长期雇你，帮我处理这些事，价格的话，比市面上所有的安保公司，都高百分之二十，怎么样？”
隆正桐看了伊藤高一眼，说道：“保安我不干。”
“这……”伊藤高一时语塞。
“但是。”隆正桐点了点桌面，说道：“我们可以合伙。”
“合……合伙？”
“伊老板，你在九龙开的公司，用的是什么牌照？”
“你……”
隆正桐罕见地有些客气地帮伊藤高加了一杯水：
“是‘泛S’级别的企业联合执照吧？”
“伱……你怎么知道的？”
隆正桐点了点头，说道：
“本来是猜的，现在知道了。”
伊藤高一愣。
在九龙城做生意，个体经营户，基本上是不需要任何执照的，那些吃喝玩乐的事情，管理局不管，企业不管，AI也不管。
对于稍有规模的正规公司，大多数是挂靠在AI系统内有限的主牌照里。主牌照的拥有者，基本上全是叫得出名字的财团。
而剩下一小部分的生意，基本全与地下帮会有关的。
这些生意，管理局明面上说，是不能做的，因此就不会受AI系统的保护，也没有任何可查的流水资料。
但是实际上，只要有某种特殊的牌照，就可以在接入AI系统的同时，又绕过AI的信息监控。
换言而之，理论上这种牌照做的生意，都是隐形的，不可查，不可追踪。管理局的人若真有什么愣头青想去管，也只能出动人力，AI是使不动的。
这种牌照，业内称作‘泛S’。其可行性的根源在于，它的背后，是世界前十大财团的共同作保。这些财阀每年发出约一千张这样的牌照到世界各地，既盘活了某些地区的经济，又方便了自己办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在黑市里，这种牌照现在，已经炒到近三千万以太币，而且通常都是有价无市。
“我不会要多，干活的干股你先看着给。之后，我会按公道的价格持续买。”
伊藤高有点狐疑地看着隆正桐：
“兄弟，你年纪这么轻，口袋那么深？”
隆正桐摇了摇头：“这个你别管，怎么样，干不干？”
伊藤高虽然一直没有说准话，但可以感觉得出来，他跟刚进咖啡厅时候，气色已经不一样，不再是那副绝望的颓废样。
“年轻人，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杰克说话这么谨慎的人，提到你，都夸张得有些吓人。”伊藤高顿了顿，“你这么有料的人，应该走‘正道’去那些大企业里做事，不管是生活还是前途都光明得多。”
“正道……”隆正桐把咖啡倒掉，自己加了一杯冰水。
“你怕是不知道在这个所有行业都几乎被寡头垄断了的世界，做些生意，是多么的难，付出的代价是多么的大。你若走进来了，一辈子可能都出不去了。你现在有多兴起，到时拆伙的时候你就会多头大。”
伊藤高的语气，有十分真切的情感在。
隆正桐指了伊藤高一下：“你自己，不是做得很欢乐么？”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
“别讲废话，干，还是不干？”隆正桐盯着伊藤高。
伊藤高喝了口冰水，想了几秒，说道：
“我这种生意，你这种人……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天上掉馅饼，不捡么？”
隆正桐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把股权接入AI的以太合约拟好，我过两天来签。”
“慢着……那个，近江联盟那帮混混……怎么处理？”
“仓库地址发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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