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官小区外，徐朝辉刚坐进马车，就给徐骁打去了电话。
紫金城金水龙阁的顶层观景台上，徐骁闭着眼，躺在躺椅上，身边站着几个服侍的下人，徐震和徐安兄弟俩，也静静地站在一旁，耐心地听徐朝辉说完后，徐骁平静地问道：“所以，结果就是，赵九州答应给我们百分之二十？”
“是。”
“谁家的最多？”
“柳家，百分之二十五。”徐朝辉道，“北原州孙家百分之十五，云家十二，聂家十个点。”
“北原州的孙家？”徐骁微微睁开了眼睛。
徐朝辉道：“是，看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看不懂吗？”徐骁淡淡反问道。
手机那头，徐朝辉沉默了一阵，小心地回答：“拉拢？”
“不然呢？”徐骁淡淡道，“行了，我知道了，接下来具体的事情，你自己办吧。”
“是。”徐朝辉诚惶诚恐地回答。
徐骁这边，直接挂了电话。
他又重新闭上眼睛，半睡半醒似的，对站在身边的两个儿子说道：“柳家拿二十五个点，咱们家拿二十个点，孙家和云家，各拿十五个点和十二个点，聂家十个点……”
“赵九州想分化我们？”徐安抢着说道。
“分化？”徐骁不易察觉地一笑，“八大家族，还有可分化的余地吗？徐震，你怎么看呢？”
徐震想了想，却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应该知道啊。”徐骁轻轻一叹，“当今的白银盟，说到底，是我们这几家子在轮流说话，可赵九州呢，你们说，他想不想也上桌说话？”
徐震道：“他不是已经上桌了吗？”
“还差一点。”徐骁道，“至少到目前，他还差个名分。”
徐安道：“他缺这点名分？”
“当然缺。”徐骁缓缓道，“名不正，则言不顺。他固然可以靠暴力做到很多事情，但有些事情，光有暴力不够。你想让全天下都听你的，要么你把全天下不愿意听你话的人，全都杀干净，要么你就得师出有名。可是白银盟八亿人，赵九州真要为了能上桌就乱杀人，他也就失去了道义。一个失去道义却拥有无尽暴力的人，那和怪物，又有什么区别？”
徐震微微点头，若有所思，“他想上桌，就得台面上的人先同意？”
“不错。”徐骁道，“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威逼也好，利诱也罢，但总归，该走的程序一定要走，也就是我们这几家，必须要松口。那现在你们再想想，赵九州为什么要这么分果子呢？”
徐安道：“我觉得……”
“让你哥先说。”徐骁直接打住了徐安的话。
徐安面露不快。
徐震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八大家族，目前因为马尔西的下台，我们家和花家、社稷城孙家，合成一股力量，云家和马家，名义上是一拨，剩下的北原州孙家、西南州聂家和柳家，都无所谓联合不联合，只是我们两方尽可能争取的对象。
但现在赵九州一出头，局面就又不一样了。
他跟云、马两家，因为盟下戍卫堂的权力关系，天然就是盟友，柳家就更不用说。他这回分份额，柳家拿到最大头，肯定是他默许的，北原州孙家长期依附社稷州，现在赵九州插手进来，北原州孙家转头就能依附赵九州，加上西南聂家看起来与世无争，其实向来是谁的拳头大，他们就听谁的，这样一来，赵九州手里，就直接或间接地有了五票。
所以他给我们大头，只是明面上给我们面子，先稳住我们，至少和我们抱团的花家和社稷城孙家，已经不在他的眼里。赵九州他……”
徐震说到这里，语气突然激动起来，“他已经在为当盟主做准备了？”
徐骁闭着眼，嘴角却微微上扬。
显然，对徐震的分析是赞同的。
徐安也跟着说道：“我也这么想，不过他现在才是个准尉，要往上爬，也没那么容易吧？”
“怎么会呢？”徐骁淡淡道，“巧立名目，是这世上最容易不过的事了……”
徐安和徐震看着父亲。
徐骁自言自语似的，又吐出一句，“不能再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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