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翘姐。我们手里头的资料确实是这样显示的。”
褚翘默了默:“行,我知道了,有新消息你再通知我。”
前往隋润东的病房。
果然不出她所料,并不允许她探视。
而因为她没有具体的公务由头,院方不提供任何的病患隐私资料给她。显然受到过庄家人的叮嘱。
不过褚翘能确定,隋润东是昨天晚上和阮舒差不多时间来的医院。
虽然是否有关联,她暂且搞不清楚,但着实巧了点。
离开医院,她去训练馆。
在门口的过道上便闻到烟味儿。
傅令元像上次那样,很快从拐角现身,朝她走过来,一张嘴就问:“她怎样?你知道些什么没有?”
褚翘双手抱臂,歪着头从他指间的烟卷上收回目光,不答,而好奇:“你烟龄多少年了来着?我记得十四岁还是十五岁,就见过你偷着抽,尝鲜来着吧?”
“你该不会从那个时候起,一直抽到现在?老烟枪啊,你的肺该黑成什么样了?”
傅令元正经过垃圾桶时,顺手将未抽完的烟头掐灭,随口回道:“没。在外面十年都没怎么抽。”
嗯……?去了美国逍遥自在反而不抽了?褚翘狐疑:“不抽烟,改抽大麻了?”
傅令元折眉:“你很八婆。我问你的事儿你先回答我。”
“嘁,小气鬼。”褚翘一挥手臂,“见是见到了,不过不清楚你老婆究竟咋回事儿,反正就是她感冒了。”
“感冒到住院的地步?”傅令元深深质疑。
“不都说了不清楚咋回事儿?她现在还没完全接纳我,也因为我警察的身份,对我有所防备。瞒着不告诉我,我有什么办法?”褚翘非常不爽他的态度,“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我单方面帮你跑腿,你讲话客气点好不好?”
顿了顿,她扯一把他的衣袖:“正好我今天也有点问题要问你。我今天看到梁道森了,他——”
“我拜托你的事情你并没有为我办妥,我也就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傅令元打断她,脸色冷寂沉硬。
“你——”褚翘感觉真是分分钟有要被惹毛的节奏。
傅令元已兀自迈步要离开。
褚翘忿忿一甩手,说:“你是不是把你那个表弟给忘记了?”
傅令元身形顿住。
“叫唐显扬对不对?”褚翘提醒道,“你可以尝试去找找他,他是隋家的女婿,或许知道不少的事情。”
傅令元转回来,脸色微凝。
褚翘凑上前,手肘掣他手臂一下:“还有,你那个表弟唐显扬和梁道森是好朋友,你顺便帮我打听点事情呗~”
好朋友……?傅令元应声稍抬眉梢,眸子里深谙出一抹兴味儿。
…………
隔天清晨,阮舒早早便起床,在荣一的陪同下去散步。
回来时,病房里已经有人。
“姐,早上好。”庄爻从窗户前回过身来。
窗外冬日的太阳融融的,暖意化在他的身上,勾勒出柔和的影子。
而他逆着光冲她笑——属于林璞的笑容,总是那么干净阳光。
“早上好。”阮舒回,焦聚一凝,这才发现他的脸上贴了两记创可贴。
一处在眼角,一处在嘴角。
虽然细致地遮掩了,但嘴角那儿,因为讲话的牵扯,而稍微露出点淤青没有盖住。
明显像……和人打架挂了彩……
“怎么了?”阮舒盯着他问。
庄爻一斜眼,瞅自己眼角的创可贴,一时之间模样有点搞笑,然后看回她,挠了挠后脑勺,略微赧然地回答:“昨晚上洗澡的时候地板滑,不小心给摔了。”
阮舒默了默,点点头:“以后小心点。”
“嗯,谢谢姐。”说着,庄爻转回身继续忙活手里的事情。
他在给花瓶换水。
昨天的那束向日葵已经被他取出。
桌子上放有新鲜的一束花。
也是向日葵,像刚摘的,上面的花瓣尚残留水珠。
阮舒走上前,从中拿起一支:“昨天也是你放的?”
“怎么了姐?你不喜欢?”庄爻侧眸。
“没有不喜欢。”阮舒摇摇头,轻轻转动花杆,反问,“你喜欢向日葵?”
庄爻略略一滞,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以前少管所的外面有片向日葵地,我们每天在操场上放风的时候,通过铁丝网的围墙,可以看到。看着看着,时间久了,就羡慕它了。”
少管所……
时间久了……
羡慕……
阮舒心里迅速地抓取这三个关键词。
她本下意识地想问:“过得怎样?”
转瞬便打消了念头。
他呆过的又岂止是少管所?他人生的大半几乎在牢狱中度过的,不是么?
而牢狱里的滋味儿……
她仅在看守所里呆过两天,就几近崩溃的边缘……以己度人,应该没人会认为呆在里面会是舒服的……她又想问他为什么要选择当杀手。但他不一定会回答,且,她自己之前也做过揣度,估计八、、九不离十。
话头一换,她改口问:“后悔选择你现在走的这条路吗?”
庄爻答得挺快的:“不后悔。”
很快,他苦笑着追加一句:“后悔的是,自己在这条路上成长得不够。最终没能达成一开始的目标。”
“什么目标?”
“合格的杀手。”
阮舒没说话。
垂着眼眸。
视野范围内是他的那双手。
很普通的一双男人的手。
此时此刻正在灵活地捡着向日葵,拿着剪刀,剪掉底部多余的花杆。
“给我吧,姐。”他伸手过来要她手里的那一支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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