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无底船
楚歌吃完饭后，看见海尘织静静坐在石头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他有点佩服这家伙的心态，能把潜入调查的任务玩成旅游。
“怎么说，接下来是一起还是分头行动？”楚歌随口问道。
海尘织睁开眼睛回应道：“正好遇上了，就一起吧，可以互相照应。”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楚歌的背包，毫不掩饰想要更多的表情和眼神，将雨伞当作拐杖用，支撑自己站起身来。
“先说好，遇到事情跑得没我快，可别怪我。”
楚歌没有拒绝海尘织一起行动的提议，他知道对方是来考察他的，但同时，他也想试探一下对方的斤两。
这么明显的异瞳，却毫不遮掩，如果是在卡塞尔学院，恐怕早被人质疑血统了。
经过短短十几分钟研究，楚歌已经用了不下三种方法探查对方，包括言灵·血系结罗、气息捕捉、呼吸节奏等等。
综合他所探查到的所有信息，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海尘织健康的不得了。
尽管有一双明显的异瞳，但他的血统极为稳定，呼吸匀速平和，散发出来的气息如同缓慢流淌的溪水，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说明海尘织没有一丁点失控的征兆。
一个混血种是否有失控的倾向，其实是很容易判断出来的，假如某个混血种即将失控，那他体内的龙血就会高度活化，理性逐渐被吞没，不仅呼吸节奏变得紊乱，还会散发出充满暴虐的气息。
而面对一个已经失控了的混血种，就连普通人都能感受到他冰冷暴虐的气质，这是铭刻在基因上的记忆，本能会促使人畏惧这些失控的群体。
只不过未曾失控，但有失控倾向的混血种，就很难辨认出来，例如学习了暴血的楚子航。
楚歌已经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不稳定的血统，其实这小子天生血统就不怎么稳定，他亲生父亲是S级混血种，母亲却是纯粹的普通人。
楚天骄和苏小妍的血统差距过大，生育的后代大多数情况都会是血统阶级比较低的混血种，差不多C级的水准，虽然比较低，但相对来说比较稳定。
然而楚子航是另一种的类型，他天生血统就不太稳定，对灵视的反应极强，不能用A级B级这样简单的分级来衡量他的血统。
楚子航觉醒出君焰这种言灵，说明他的潜力极强，但又隐藏着失控沦为死侍的风险。
至今还没有暴露出问题，除了因为他的导师就是执行部部长，还跟他自身超强的自控力有关。
如果楚子航是个容易被情绪影响的人，恐怕早已经跨过了那条危险的红线。
“你之前说，在这外围一直打转，无法找到村子正确的入口。”楚歌跟在海尘织后面走。
“嗯，不过我其实找到了一条路，但那里传来很浓的血腥味，我本来是想进去看一下，但......我被一条河拦住了。”海尘织说。
“一条河？”
楚歌惊讶道，他来之前特意查过地图，两年前这周围压根没有河，顶多有几条小溪，虽然也可能存在未被收录的情况，但这也意味着河流的规模并不大，他不认为拦得住一位S级混血种。
“嗯，很奇怪的一条河，流动的水速很慢，古怪的是河水的浮力有点小，我不仅站不到水面上，就连撑开的伞都漂不过去。”
楚歌挠了挠头，海尘织的话怎么给他一种能站在水面上好像是常识，人类已经进化到这种地步了吗？他虽然也能凭借某些言灵站在水面上，但要是不动用言灵，楚歌静静站在水里，估计是小队里沉得最快的。
“根据情报，这里以前是没有河，想必是龙类制造出来。”楚歌抬头看了眼周围弥漫的浓雾，“我大概明白这些浓雾是从哪来的了，笼罩这个区域的浓雾，具有遮挡视线迷惑心灵的效果，心智不坚的人极有可能产生幻觉，而我们由于血统较高免疫了这一效果，但对普通人来说，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迷雾。
“你所见的那条河流，十有八九是迷雾的来源，龙类将整条河流化作炼金矩阵的一部分，我之前也路过一道奇怪的关卡，模仿了传说中的鬼门关，聚集了浓重的阴气，对人的五感造成影响，短短几百米的距离被拉到无限长。”
海尘织忽然驻足，回头对楚歌比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耳朵。
不远处传来似有似无的歌声，前方的景象被浓雾遮挡，但楚歌的目力远超一般人，他清晰地看到一百米外有一条河。
这条河果然和海尘织说的一样诡异，上面没有漂浮着落叶，颜色灰暗，像是阳台角落放置多年的死水，还隐约有股血腥味。
来都来了，楚歌和海尘织没有退走的道理，哪怕次代种龙类骑到他们脸上，他们也敢撸起袖子干一架。
两人走到岸边，一根表面已经腐烂的黑褐木桩立在边上，上面还有绳套勒过的痕迹。
迷雾中，有道黑影缓缓靠近岸边，那是一条老旧的小木船，值得警惕的是划船的人。
船夫身披一件打满补丁的黑斗篷，全身都被笼罩黑斗篷在内，船夫的身形枯瘦佝偻，握住船桨的双手似乎只剩一层黑黄的皮，包住里面的白骨。
楚歌握着剑柄，保持着拔剑的姿势，海尘织一扫先前懒散的态度，双眼犀利有神，右手紧握雨伞，左手掐诀......
“小心，这个船夫是死侍。”海尘织低声提醒道。
楚歌看见这一幕不由地在心中吐槽，他真没走错片场吗？这孩子该不会有中二病吧，还是说他见识少了。
言灵难不成还能掐诀使用，龙虎山的道士难不成也是混血种，所谓五雷正法该不会是某种言灵吧。
“远方而来的客人们，是要上船吗？”
船夫声音嘶哑，犹如患了重病的老人，周身散发一股衰老腐朽的气味。
楚歌愣了一下，这艘小木船竟然没有船底，让他瞬间联想起西游记中，灵山脚下无底的渡船。
“要钱吗？”海尘织忽然问。
船夫没有回答，似乎只会说那么一句，等待着楚歌和海尘织做出选择。
楚歌想了想，直接上前踩在小木船的两边，这艘小木船出人意料的稳当，随后海尘织也跟了上来。
与楚歌的做法不同，他直接撑开雨伞倒着搁置在船上，由于两边间距狭窄，雨伞卡在了上面，而海尘织直接坐进伞内。
随着两人上船，小木船开始缓慢地朝对岸移动，划过河水的时候，竟然没有弄出丁点波纹，仿佛是顺着河流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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