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人忙做一团,宾客中有谁带头招呼一声,“这饭吃不得了,快散了吧。”众人闹哄哄散去,乔家众人安顿好乔仁弘,都看向何翠仙,何翠仙后退着,一直退到门边,站定了咬牙道,“这孩子就是仁弘的,怎么?你们都疑心我?”乔湘银呸了一声,一掌掴到何翠仙脸上,骂道,“下作的娼妇。”何翠仙扑过来回击,乔太太拦住了,眯了双眼笑道,“怎么?你做得,别人说不得?”
何翠仙朝她脸上抓了过来,乔太太躲开笑道,“怎么?心虚了?老爷说说,该如何发落她?”乔仁泽因在府门外鞭打之事,最近在昌都没脸,出了门见了熟人躲着走,生怕被人耻笑,本想借着今日乔仁弘女儿满月之事,再挣回些风光,不想又出了这样的丑事,心中早就十分气恼,乔太太这样一问,当即冷笑道,“如此不守妇道,禀报了族长,连同那孩子一起,赶出家门。”
何翠仙哀嚎一声,朝旁边廊柱上一头撞去,软软倒了下去,血顺着额角淌了下来,尖声叫道,“这明明是仁弘的孩子,你们血口喷人,我今日就算死,也要死在乔家,我跟孩子一起死。”说着话起身从奶娘怀中夺过孩子,下手就掐,孩子大声啼哭起来,小脸儿憋得紫涨,
哭声惊醒了乔仁弘,他这一月以来,无论白天黑夜,只要听到孩子啼哭,就会飞快跑到孩子身旁,抱起孩子在地下转着圈哄劝,此时于昏睡中惊醒过来,起身推开何翠仙,一把夺过孩子抱在臂弯中,不管旁人如何说,在他眼中,孩子十分可爱,且他已认定了,这就是他的孩子,遑论旁人说些什么。
何翠仙被推得扑跌在地上放声痛哭,扯着乔仁弘袍角哀嚎,“仁弘,是有人算计我,我对天发誓,这孩子是你的,若有半句假话,我不得好死。”乔太太看乔仁弘面有不耐,脸上的笑意摁也摁不下去,竭力和缓了声音说道,“仁弘啊,今日一来,昌都人尽皆知,这孩子,是娄大公子的,任何翠仙浑身是嘴,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乔仁弘落下泪来,“当日就为这悠悠众口,我冷待淑娴,害得她年纪轻轻的,自尽而死,自从见到她的坟头,我未曾有一日安宁,孩子落地后,我才安稳,今日之事,我求求你们,二哥二嫂,让我好好想想,要怎么去做。”乔太太还要说话,席太太在一旁道,“这是仁弘两口子自己的事,让仁弘自己拿主意才是,旁人休要不怀好意得掺合。”
乔太太白她一眼,扫了众人一圈,问道,“麦穗呢?”芳月在旁笑道,“刚刚麦清困倦,麦穗带他回房歇息去了。”乔太太没说话。
麦穗自那老尼出现,将麦清交给秀禾,嘱咐她带着麦清回屋,自己一直盯着那老尼,她趁乱跑出三房大门的时候,麦穗跟了出去,冷冷说声等等,老尼脚下更快,墨砚飞扑过去摁住了,麦穗踱步过去,一把揪下她的僧帽,露出一头花白头发,麦穗瞧着她冷笑,那老尼一阵心虚,麦穗问道,“收了多少银子?”老尼伸出两根手指头,麦穗递给她三个银锭子,“这是三十两,你是何人,怎么接的差事,一一道来,若你吃硬不吃软,也可以给你尝尝厉害。”
老尼一五一十招认了,麦穗嗯一声,“好,我知道了你们家的住处,也知道了你有儿有女,既拉家带口的,日后且小心些,去吧。”老尼没想到这么痛快放了她,又凭空得了三十两银子,欢天喜地走了,麦穗嘱咐墨砚跟上,心想,这个人在手里捏着,日后若是婆母翻脸,手中多捏她一个把柄,也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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