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川这才体会到,为啥当初八旗入关时,吴三桂那些汉奸要比八旗兵还要凶。
杨广非常高兴,命令元浩派一千步卒押送吐谷浑老弱妇孺和牛羊回到开远城,然后命令肖川率领三千大隋骑兵和两千吐谷浑仆从军继续为先锋,加速向曼头山进军。
有了内应,肖川行军速度快了一倍,这一日终于来到了曼头山外山口。
肖川派鱼俱罗、张须陀率兵清理了附近百里的几个吐谷浑小部落,然后埋伏在一处山谷中,派了一只海东青给杨广送信。
为了隐蔽行踪,肖川命令隋军不许生火,只是啃肉干吃干粮。
两天后,在海东青的引领下,杨广和元浩率领步卒来到了山谷中。
正好长孙晟出外侦查回来。
长孙晟道:“晋王殿下,可博汗没有驻扎在曼头城內,而是率领吐谷浑王庭亲军一万五千人驻扎在城外帐篷里。”
杨广道:“太好了,小王本来还担心吐谷浑军队躲在城里,不好攻坚呢。”
元浩道:“殿下,可博汗手下都是骑兵,我们才五千骑兵,步兵在骑兵面前只是待宰羔羊,末将觉得想要战胜一万五千骑兵,至少需要五倍步兵才能抵挡得住。”
杨广冷笑道:“待宰羔羊?元将军,今天小王就让你看看谁是羔羊。”
元浩心中忧郁,觉得这个十二岁的皇子真是把战争当作儿戏,当下盘算好,一会儿要是隋军顶不住了,自己就是豁出命去也得掩护杨广逃命。
看到元浩面露担心之色,肖川笑道:“元将军,你放心,晋王殿下虽然没有经历过战阵,不过聪明智慧,不会乱来的。”
元浩抱拳道:“末将一定誓死保护晋王殿下。”
杨广笑道:“孤王不需要元将军保护,我另外安排你任务。”
元浩迟疑道:“殿下给我安排了什么任务?”
杨广道:“元将军,今天晚上三更天,你率本部四千步兵,绕到可博汗和曼头城之间埋伏,截断吐谷浑王子退路,明天早上我们天亮前,对吐谷浑大营发起火攻,可博汗不知道我们多少人马,一定会拼命突围,我们就在前面趁火打劫。”
“遵令。”
第二天,不到五更天,肖川和张须陀率领三千大隋骑兵摸向吐谷浑大营左侧,长孙晟和鱼俱罗率领两千吐谷浑仆从军摸向吐谷浑大营右侧,杨广在来护儿、屈突通保护下,率领步兵摸到吐谷浑大营正面千米处,一架架床弩已经撤去伪装。
前排是五十架八牛弩,五十根一丈多长,手臂粗细的弩箭安装上弦,铁锹大小的铁铲子弩箭头在清冷的月光下散发着幽冷的暗光。
每架八牛弩后面都有两头牛,四名床弩兵。
肖川指点公输家族给床弩安装了滑轮,把原来八头牛才能拉开的床弩减少为两头牛能拉开弦。
八牛弩后面是五十架豆寸子弩。
豆寸子弩是一种强力的连弩,是宋代三弓床弩的一种,一次可以发射十余支箭,射程达到千步远。
宋代的豆寸子弩张开弦需用七十五至一百余人才能拉开,不过经过肖川的改进,现在只需要十个兵卒借用机械的力量,就能操作,是一种威力极大的武器,堪称冷兵器时代的机关枪。
豆寸子弩后面是连弩车,弩箭置于车上,下面有轮,可进可退。
车上驾十二石大弩,每弩一发七矢,中矢为主矢略大,两边各三矢略小,可射七百步,射墙墙倒,射城城摧,堪称古代的火箭炮。
八百床弩兵在前操作,一千二百名马槊兵在后,四百人一排,站成三排,马槊插在地上,每人一张神臂弩,弩箭上弦,指向吐谷浑大营。
此时正是天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吐谷浑大营占地几里,一座座帐篷东一个西一个,战马、牛羊杂乱无章,分布在帐篷周围,哨兵们早就找一个背风地方打着瞌睡。
“点火把!一二三,抛!”
肖川一声令下,众士卒立刻点着手中火把,然后催动胯下战马,向吐谷浑大营冲去。
在肖川“抛”字出口,一起把手中火把向吐谷浑大营中抛去,然后拿起挂在大腿旁边的神臂弩,一边沿着大营绕圈跑,一边向吐谷浑大营射去。
另一侧,鱼俱罗率领的吐谷浑仆从军也抛出火把,然后弯弓射箭。
五千枚火把有的落在帐篷上,有的落在粮草堆上,有的落在牛马群里,吐谷浑大营立刻一片大乱。
一些被惊醒的吐谷浑士兵衣衫不整的冲出了帐篷,不是被惊了的牛马撞倒,就是被漫天箭雨射成刺猬。
可博汗从睡梦中惊醒,听到大帐外人喊马嘶,急忙推开身旁的两个女奴,一手拿着弯刀,一手拎着皮甲,冲出大帐。
吐谷浑大营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有的吐谷浑骑兵已经上了战马,在大营中东突西窜,有的骑兵正在寻找战马武器,有的倒霉蛋不是被惊牛撞倒,就是被其他吐谷浑骑兵践踏倒地。
可博汗几下穿上皮甲,解开战马缰绳,跳上战马,挥舞弯刀,吼道:“发生什么事了?”
几个将领跑了过来,一个万夫长道:“王子,不好了,有敌人偷袭。”
可博汗道:“哪来的敌人?我们的斥候都干什么吃的?”
万夫长道:“王子,我们派出去的斥候都没有回来呢,估计是出了意外,属下看敌人装束,一部分是隋军,另一部分是我们吐谷浑部落装束。”
可博汗怒喝一声,道:“可恶!这些杀不尽的奴隶,你们快去收拢部队,随本王子冲出去。”
“遵令。”
几个吐谷浑将领四处呼喊,很快,混乱的大营逐渐稳定下来,向可博汗身边汇集而来。
可博汗手中弯刀高高扬起,吼道:“吐谷浑勇士们,都随本王子冲呀。”
“冲呀!杀呀!”
上万吐谷浑骑兵吼叫着,挥舞着各式兵器,向营门外冲去。
几万只马蹄落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就像落在大隋士兵的心头。
大隋步卒一个个脸色发白,身体微微发抖,却没有一个人后退,因为十二岁的晋王殿下和来护儿、屈突通两位将军都稳稳的站在队伍最前面。
在杨广前面,五十架八牛弩已经蓄势待发。
看到已经有吐谷浑骑兵冲出营门,杨广缓缓举起右臂,吼道:“八牛弩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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