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可能，我也有类似的感觉。”
一帮三级中佬被巨大的国境线结界玩的团团转的几率毕竟不大，稍一思考就发现了一些异常。众人的表现各不相同，方一心很明显雀跃了起来，而早就摘下了面部遮挡的纪星河则隐隐流露出不情愿的表情。
“不能就这么简单地做出判断，杨泽楷，你直接在墙上刻一行字好了。”
说话的是张东航，他这番举动难免有夺权的嫌疑，发号施令的时候一点也不客气。
“你们谁有信物留下，保证我们下次再来到这个鬼地方的时候，能相信留下的字。”
众人面面相觑，普惠大师走了出来，随手一挥便是一颗佛珠射出，墙壁被砸开一个洞，这枚佛珠直接嵌入了墙壁内，发出幽幽的绿光。
工头等普通人吓得噔噔后退几步，目瞪口呆地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
张东航看了看墙壁上的佛珠，语气有些谨慎地说道：“普惠大师你修的这是什么道，颜色不太对啊……”
一个冒着幽幽地绿光的佛珠，给人的感觉确实不是什么正经和尚佩戴的，再加上普惠大师一路上面对敌人的果断狠辣，他们更加觉得这个不知根知底的家伙不简单。
连纪星河都有些忌惮地看了他一眼。他们这支临时拼凑的队伍中，普惠大师是唯一一个杀人者，他现在仍然记得那个拿着突击步枪跳出来试图抢劫的人类，被普惠大师一巴掌拍碎了脑袋的场景。
“你们不用这么看着贫僧。”
普惠大师突然笑了笑，指着墙上的佛珠道：
“那是一个便携式摄像机，绿光是摄像头发出的。”
……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众人愣愣地看着墙壁上留下的文字，普惠大师熟门熟路地把佛珠抠了出来，按下了播放键，众人自己的身影出现在墙壁的投影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目了然，再也没有任何疑惑。
“这是什么妖怪，居然连本座都能迷惑？”
纪星河的疑惑也是大家的疑惑，他们根本就走不出这条边境线。怪不得这么多年以来的百川国的人类从来都没有向外逃窜变为难民的行动，他们压根就走不出去，而且会被删除自己试图走出去的记忆，直到他们回心转意或者是死在路上为止。
工头等三人面面相觑，有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油然而生，世界的变化在他们眼中正在加剧，他们本来以为雪人和冰人就已经是全部诡异事件的源头了，可是看样子在这背后还有更多的秘密。
“我们离开边境线的一个小时发生了什么，你们有人记得吗？”柳镇恶沉声问道。
没有人应答，没有人记得。
方一心再次窥探命运，但是一无所获。纪星河尝试操纵飞剑飞出边境，一会居然鬼使神差地从背后飞了回来，而纪星河本人对此毫无察觉，甚至不知道飞剑是什么时候改变了方向。张东航掏出左轮枪试图冲着外面来一枪，立刻被柳镇恶阻止。
杨泽楷看着他们进行各种尝试，忽然冒出来三个字。
“求不得？”
在场的三级中佬们立刻瞳孔一缩，而其他普通人则一脸的迷茫。
“求不得……？”柳镇恶喃喃自语，不自觉地四处踱步，“真是它？”
“我们第一次见到求不得的时候，它很虚弱，可这不代表它一直都这么虚弱。”杨泽楷轻声分析道，“二十年前它应该还很健康，有足够的实力布置这一切。”
“我们想出去，所以我们出不去，只能原地打转，求而不得。”
杨泽楷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正宗净按理说没有因果律方面的能力，他毕竟是净化者方向的复苏者。那么这个笼罩了整个百川国边境的结界就应该是求不得布置的。也许在正宗净宣布此地情报之初，各方势力并不相信，可是他们派进来的人一个都出不去，到最后也只能是正宗净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了。
可是现在不老会的传送法阵被破解，目标就是百川国内，这对正宗净而言应该是一个相当大的破绽和把柄，各方势力应该已经嗅到不对劲了，比如异常管理局就是其中之一。
所有人都沉默了，张东航等想要出去的人仍然在不遗余力地尝试，其他人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最终所有方法都以失败告终。甚至有一次张东航又走了出去，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后面回来，像看见鬼一样。
张东航甚至被迫对了一下暗号，比如大都哪里的酸辣粉最好吃等等，这才被众人确定他是他本人，而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完犊子了。”他道，“这次真的出不去了。”
杨泽楷眨了眨眼睛，看了看柳镇恶，柳镇恶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扫视一圈确定大家都没有异议后，果断下达了新的命令。
“作为组长我现在下令。更改任务地点为圣都，任务目标为寻找离开百川国的方法，任务优先级次高级，最高优先级任务仍然是寻找并护送其离开。”
凛冽的寒风中，这支百川国内现在最强的小队改变了方向，向着圣都的方向前进。
……
三天后，圣都皇宫内。
巍峨的宫墙下隐藏着的是难以清扫的污秽，动物的粪便和墙壁脱落物混合在一起，在寒风难以触及地角落形成了块状物，这座皇宫的打扫者显然顾及不到这么多，甚至连打扫者本身都不存在。
皇宫主殿内，有白色的绸缎垂下，层层叠叠遮挡了上方的身影，每每有灰尘试图跌落到绸缎上，就会有无形的力量将其拨动到反方向，而后缓缓湮灭不见。
皇帝就端坐在他的皇座上，此时正值凌晨，宫殿内没有任何人打搅，这给了皇帝充足的自言自语时间。
“还需要多少时间。”
没有人回应他，但他顿了顿像是听到了来自冥冥中的声音，继续自言自语。
“太慢了，真是太慢了，我已经无法忍受和你同处一具躯壳。”
他的声音从普通的人声逐渐变质，在这句话的末尾一件变成了洪钟般的神魔怒吼。可这并非是由于音量的增大，而是某些其他的东西带来的变化。
帷幕轻轻摇晃，那些本来会先弹开再湮灭的灰尘这一次直接被湮灭，没有经历任何变故就突兀地消失，大殿中沉积已久的灰尘居然转瞬间被清扫一空，红漆巨柱甚至在晨曦下隐隐发光，像是刚刚粉刷不久一般。
迎着晨曦，杨泽楷等人的队伍从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潜入了圣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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