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将近二十分钟,小巷里传来了高跟鞋的嗒嗒声和一阵女人的说笑声,声音由远及近在何洛面前停了下来。
那是一双十厘米高鲜红色的有着厚厚的防水台的圆头高跟鞋,鞋子很亮和新的一样。
何洛不耐烦的扯出了一个笑脸顺着鞋子往上看去是一条专属于四五十岁阿姨的红色蕾丝短袖齐膝连衣裙,连衣裙包裹着的臃肿身材和一双肥胖涂着红色指甲油,指甲上还襄了大大的水钻。
“呀!真好看!”何洛并没有完全看完,惊叫出声,抬头盯着面前那张满是厚厚脂粉和涂着大红唇的胖脸。
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女人很是受用,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边笑边掏出手机来给何洛转账,速度快得不像样子,生怕何洛反悔又改变主意,要回那半个月的房租。
微信到账的声音传来,还没等何洛反应,女人啪的收起笑容,直接抢过何洛手里的钥匙,丢下一句有事,便拽着手机,踩着高跟嗒嗒飞也是的出了门,消失在了小巷中。何洛嗤笑一声,收起了笑容,又刻板了起来,提着密码箱出了门,提起一脚踹在门上,拖着密码箱出了小巷,到了大路,进了路边一家米线店,叫了一碗牛肉米线在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是何洛之前经常光顾的店,店里的东西价格实惠,味道也好,老板娘也是个和善的女人,经常笑意妍妍的,让人如沐春风。
只有一点不好,老板娘的儿子是街头混混,每天中午都会回来给老板娘要钱,然后数落自己的老娘应该抬抬米线的价格。
然后,便会有一段时间店里都会没什么人,大家都好像约好了一样避开了这个点。
除了她。
米线煮得很快。
老板娘知道何洛的习惯,没有用店里的筷子,而是拿了一把一次性勺子和一双筷子把米线端到了何洛面前。
何洛习惯性的扯出了一个笑容又快速收起,打开手机付了钱,说了声谢谢,埋头吃了起来。
老板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回了。
这个小姑娘每天中午都会来她店里吃上一份小碗的牛肉米线,米线不要香菜,多放盐,要一把一次性勺子和一双筷子。
每次来都会遇上她那不成器的儿子,最初她以为这小姑娘是来看笑话看热闹什么,毕竟人都是这样的。
她天生是个眼泪软的,脾气好的,后来嫁了人,老公又跑了,儿子又这样。
邻里邻居的有时也是来看热闹,最开始她抹不开脸天天哭,有一次还朝着小姑娘发了火,把人赶了出去,要别人啊早和她骂开了。
可这小姑娘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了钱走了出去,后来又拿了一包纸和一瓶矿泉水来,把纸倒上矿泉水浸湿递到她手里。
说是人呐活一辈子,什么都可以没有,但千万别人后过得不怎么样人前还没脸。
说完就走了。
那天,她怎么想都觉得羞愧,是啊,她一把年纪了,那么多人面前哭哭啼啼的确实没脸。
再看了看何洛,老板娘心里怪怪的,今天是这个小姑娘第一次下午了才来。
破天荒头一回。
只是不知道提了密码箱是要准备去哪里?远不远?还会不会来这里吃?以后又是谁能娶这么懂事又好看的做媳妇。
要是她那儿子成器些她倒是可以牵牵线……
老板娘寻思着笑意妍妍的脸上挂着些可惜。
何洛喝完最后一口汤,拿出纸巾擦了擦嘴,看了看老板娘说了声再见,老板娘愣了愣神,再回神何洛已经提了密码箱走了出去。
外面太阳正大,路上的人也寥寥无几,就好像知道何洛要走提前给她清了路一样。
何洛一时迷茫起来。
不知道要去哪。
在硕大炎热的太阳下站了许久,此时正是六月的天,大好的夏季。
脑子走马观花的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最后留下了两抹略微沧桑带着许多疲惫的身影在何洛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那是她许久未见,满怀愧疚,被她辜负的父母。
她想家了。
可她不能就这样回去,因为在村里的人们眼中,她还在读书,她还是个学生。
她不能拖着个密码箱,憔悴的回去,这不是一个学生该有的,收拾干净,漂亮,乖巧,带两本书回家,是她唯一能给父母的脸面了。
想着,何洛打开手机,订了个环境善好,价格实惠的宾馆,拖着密码箱打了个车到了宾馆住了下来。
此时正是下午三点。
她还没有打扮好,她还不能回去。
宾馆是韩式公寓的模样,八十五一晚,环境比网上还好,就是不是很宽,不过,何洛不是很在意。
她习惯了狭小的地方,那样会很有安全感。
何洛把密码箱放置好,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上好的窗帘挡光效果好得惊人,一点光亮也没有。然后,何洛摸索着开了灯,在床上躺了下来。
这里距离家有百多公里,今天是回不去了。
何洛叹了口气,透过硕大的眼镜厚厚的镜片可以看到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天花板,眼里满满的不甘心和后悔。
如果……那年……她没有和父母吵架,没有离家出走,没有去做兼职,见识长一点,现在会不会不一样呢?
絮絮叨叨的念叨着问着自己,何洛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无声无息的顺着眼角滑落脸庞掉落在床上,湿润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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