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堇以为这场劳动会以辛辛苦苦弯腰曲背，捡上一天才算完事。
事实上，有了蛇这个外挂，万糠跟着掏了几十个树洞，泥坑，带得三个麻袋全都满了，而时间才不过半个时辰。
万糠看着一下子完成的三大袋子，带着人去了水边。
万糠自己叉了两条鱼。
黑蛇在水边捕捉了一条大鱼。
诸葛堇看着万糠利落地削枝条，自揽包袱，“这个我来。”
万糠看了一眼他，没说话，停止动作，将任务交给他，“你烤鱼，我去叉鱼。”
“好。”
诸葛堇信心满满。他削好了枝条，但面对流血的鱼犯难了。
“我不杀生！”他喊。
“那你别吃！”万糠回答得利落。
诸葛堇盯着手里的枝条，放下手。
万糠自己一口气叉了十条，才上岸。
拿石头刮鱼鳞，挖内脏，溪水里泅开了一片血水。
生火，架树枝，叉鱼，烤鱼，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停顿。
万糠去捡香蓼塞入鱼腹中调味，又捏成碎末撒在鱼面上，最后摸出一块盐石，在鱼上面刮了一层。
万糠看着诸葛堇，“你们不杀生怎么吃饭？”
诸葛堇忍着饥饿，淡淡道，“不杀生，但是可以买屠夫手里的肉。”
他们信仰杀生会影响气运，造成前路多坎坷。
“哼。矫情。”万糠不屑一顾，吃自己的鱼，一点没有分食的意思，但有了调侃的意思，“我想，我这样的鱼，请你吃，你也是拒绝的，对吧。”
“嗯。”诸葛堇点头。
浮尘吃着自己嘴里的鱼，指着松子说，“你吃松子吧。”
是素，不是肉。
诸葛堇试了试，松子壳很硬，更讨厌得是，生吃有些涩口，不好吃。
他吃过炒熟的松子，脆香。
诸葛堇吃了两个，不想再折磨自己的牙了。
万糠淡淡看着，起身，去找桑树。
黑色的桑果很甜，万糠摘了两把，吃一口肉，吃一个果调味。指着桑树说，“吃吧。抵饿。”
诸葛堇摸着肚子想了想，还是爬上树，边摘边吃。
万糠回去吃鱼，等到吃完，回头再看诸葛堇。“饱了吗？”
诸葛堇摇摇头，“勉强不饿。”
一张嘴，是一口黑牙。
与他白净的模样相差太大。
“哈哈哈哈哈！”
浮尘也跟着嘲笑，“哈哈哈哈！”
诸葛堇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
万糠指着他，“你的牙！”
诸葛堇摸上自己的牙，全是桑果汁。立即跳下树，跑到水边照水影，牙齿一片黑。
诸葛堇蹲下身，又嫌水边泥土脏，绕着水池，找到一块石头。蹲在石头上掬水洗牙。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兄妹俩哈哈大笑。
“别笑了。”诸葛堇恼，瞪着二人，却更像只踩了尾巴的猫。
兄妹两笑得更欢了。
诸葛堇拿手绢沾水，一颗牙一颗牙地使劲擦。
“差不多得了。”在水边等待小半个时辰，万糠不愿意再等。还要赶着日后回去磨粉了。
“牙缝里还有。”诸葛堇不愿意离开水。
“走啦。回去用盐与竹毛刷一刷。”万糠说着，背着两包袋子离开。
浮尘自己跟在后面慢慢走。
诸葛堇无奈，抱着剩下的一袋离开，心里还是想着牙缝。
回去后，诸葛堇以为会直接回宫，结果万糠带着他进去一个破院子，拿石头砸开后丢在大石盘上。
诸葛堇看着万糠对这里的熟悉，知道有些话题并适合谈论。
肚子还很饿，诸葛堇跟在一旁砸松子。
万糠忽然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包裹，放在诸葛堇面前。
诸葛堇疑惑，揭开，是一小碟点心。
“这个是……”
“浮尘的吃食。”万糠说。
诸葛堇捧着点心看向浮尘，浮尘正蹲在地上和蛇玩耍。帮忙砸了两下便跑出去玩了。
“吃完记得帮忙。”万糠叮嘱。
诸葛堇失效，吃了起来。
糕点很甜。
在饥饿的时候却甜得适宜。
诸葛堇三下两除二吃完，有些噎住。
万糠指着屋里桌上的碗，“那里有水。”
诸葛堇进屋，看到碗里确实有水。喝了两口，疑惑，“这屋没人，怎么会有水。”
万糠什么话也不说。
诸葛堇抬头，见到屋顶的小破口，阳光从口子下漏出。
他好像明白了。
回去，跟着一块砸壳，磨粉，收到坛子里。
回去时，诸葛堇说，“我明天再过来帮你晒吧。”
万糠什么也不说。
等到第二天，万糠已经自己晒好了粉。带着浮尘站在宫门口，“走吧，去看你说得天下闻名的大师。”
“啊？”
诸葛堇低头看自己的素衣，昨天的衣服已经磨坏了。今天特意换得素衣，方便干活。
万糠看了眼他，什么也不说，穿着一身锦衣走在前面。
“那你们陪我先回去换身衣服。”诸葛堇跑上前。
万糠没说话，陪同着他去往买下的院子。
一路上，二人收获无数目光，大家明里暗里的讨论络绎不绝，几乎没有不说点什么的。
万糠扫视着众人，淡淡看着大家。
“残暴者。”忽然有人高喊，手里的吃食扔了过来。
万糠偏头，看着那位气愤的人。
一身素衣，学子打扮。
万糠盯着他，能这么无聊的，也只有学子了。
“冷情冷血的东西！滚回去！”
有人带头，立即有人学样。
“贤者学院不欢迎你！”
“没人性的家伙！”
大家手里有什么，都砸了过来。
诸葛堇站在身边，被波及。
万糠盯着这些人，气势冷了下来。他不是能忍的。将浮尘放在诸葛堇手里，起身，快步两步。他人高马大，几乎是一伸手就抓住了第一个辱骂的人，抓着人，手里的刀直接在他脖子侧面上来了一下。
那人直接尿流了下来，瘫软在地。
动作迅猛，在别人还未反应逃跑之时，抓着手又是一个，脚上踹倒两个。
大家惊呼，“杀人了！”四散而逃。
万糠一人一个侧脖子，又照着脑门踢了一下，将人打趴下。
整个过程，仿佛只是眨眼之间。
诸葛堇呆呆看着，这种不是为了比试，而是纯粹的震慑的打架他没有见过。
他清楚，万糠是动了杀机的。
但他忍着，只在侧面抹脖子。
他要杀人。
这里四个，全死了。
万糠俯视着四人。四人苍白如纸，蹲坐在地，血、泪还有尿混杂在空气中，十分难闻。
他的眸光淡淡扫视过去，仿佛看着四个死人。
诸葛堇明白，除了个子，这家伙的力量也是超乎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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