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
同行的几人礼貌的跟程希予道别：“姐姐再见。”
“再见。”程希予朝着他们摆摆手。
待他们走远后，程希予扬着一个笑脸喜滋滋的对顾离道：“顾宝贝，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姐姐回来了！”
顾离冷笑了声：“惊喜，意外。”
“哇哦～顾宝贝，我就知道你是念着我的！”程希予感动道，“顾宝贝现在都会跟我对话了，激动。”
顾离：“……”
程希予没察觉到顾离的不高兴。
她离开那会，顾离虽然已经开口说话了，但是极少才会跟她交流。
尤其是后来有段时间，顾城天天逼着他喊“妈妈”，让他更加不爱说话了。
相对于顾离而言，已经过去了十年了，但对于她而言，也不过两天的时间。
两天时间，顾离从一个还没她腿高的小孩长成一米八的大高个，而且还会说话，程希予感觉非常奇妙。
她激动的给顾离一个熊抱：“顾宝贝，抱一个。”
她的速度很快，抱了会就松开了。
顾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耳朵尖已经红到滴血了。
离得近，他能闻到她身上的淡淡的冷梅幽香，同十年前那样清香好闻，格外的令人心安。
他看着又快速站好的女孩，愣了好几秒，她还是和记忆里的一样漂亮，岁月不曾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程希予心情大好，她笑着说：“顾宝贝，你还没吃饭吧，姐姐带你去吃饭呗。”
她扯着顾离的袖子，拉着他往校外走，边走边大气的说道：“顾宝贝想吃什么呢？我刚查了下附近，有火锅烤肉，海鲜大餐，佛跳墙……想吃什么都行，姐姐请客啊。”
说到这里，程希予突然想起她跟顾离说过的话，她“嘿嘿”的笑了声：“姐姐现在赚了好多钱，姐姐养你啊！”
程希予走着走着，突然感觉顾离停了下来，她疑惑的回头，顾离冷着一张脸，目光沉沉的望着她。
她顿了下，轻声问道：“顾宝贝，你怎么了？”
顾离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周身的气场阴郁而冷酷，声音冷若冰霜，似是嘲讽又像是在自嘲：“程希予，你养我？”
程希予这会已经察觉到顾离明显生气了。
她愣了下：“是啊，怎么了？”
顾离将他的袖子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他的声音又冷又缓，低沉而沙哑：“你当年想走就走，现在想回来就回来，你把当我什么了？”
他的眼眶红红的，到底还是的孩子，就算表现的再成熟，在在乎的人面前，心智也还是个小孩：“因为我不爱说话，因为我不会哭，因为我自闭，所以我在你眼里是个机器人吗？我没有感情我不会痛的吗？”
“你说你养我，你说你不会离开我，你说你一直都在的，那这十年你都在哪？我母亲死的时候你在哪？我父亲去世的时候你在哪？我日日夜夜盼着你回来的时候你又在哪？”
好多年好多年了，他都没有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了。
因为那一句“姐姐养你啊”，心里像是掀起一场海啸，最后的一点心理防线被汹涌的潮水冲的一点不剩。
他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小孩，他可怜兮兮的在这世间瑀瑀独行了许久。他慢慢的习惯了自己给自己舔毛，自己给自己疗伤。
有一天，抛弃他的人觉得他可怜，又把他捡了回去。
他觉得委屈，他觉得气愤，凭什么呢？
凭什么她不要他的时候，他就要在她的世界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凭什么她想要他的时候，她给他一个拥抱，他就要不计前嫌，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呢？
因为生来卑贱，他顾离就要活的这般没有出息吗？
他的眼尾染上了一抹殷红。
他终究没有办法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竭斯底里声嘶力竭的控诉她的罪责。
这一刻，他不管不顾的倾诉命运对他的不公，她对他的残忍。
他像是一只刺猬，满身倒刺，把想要给他取暖的人扎的鲜血淋漓。
而他自己，因为浑身长满了刺，也拒绝了那份温暖。
那双幽深的眸子里满是戾气，他悲恸又苍凉，决绝又冷冽：“你真的以为你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回来，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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