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那是什么？”
面对食堂周围明显发生细微变化的气氛，李素君没有露出丝毫意外的神情，淡定地向徐进之反问。
“额……”
徐进之微微一怔，一时间找不到用什么词汇来替代“校花”这个充满青春气息的美好意象。
“大概约等于是在形容，‘所有少年的梦中情人’？”他词穷地说。
“这算是徐师兄在婉转地夸奖我的美貌？”
李素君轻轻挑眉，却并没有抬眼去看徐进之，“是不是所有外门男弟子都倾慕于我这一点还有待确认，但对于容貌方面，我还是有些自信的。”
……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
徐进之在心中小声逼逼，瞄了对方找不出瑕疵的容颜一眼，一时无力反驳。
她的言语间透着丝毫不让的自信，说的也都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李师妹你要那么理解的话，倒也大差不差。”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般地开口。
“那我就当徐师兄是在夸我漂亮好了。”李素君颔首，“所以你刚才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为什么这么问你心里没有点逼数吗？徐进之腹诽起来。
就在刚刚，整个食堂都弥漫起了针对我的恶意你不知道吗？
要不是徐进之今天心血来潮穿上了那套嫡传弟子的制服（主要是没有其他换洗衣物），他都会怀疑自己走出食堂之后起码要被人套十几次麻袋。
想到这，他尴尬一笑，“随口一问而已，没有什么深意。只是觉得李师妹拥有搅动风雨的魅力。”
“你在说我祸国殃民？”李素君柳眉微蹙。
“哈……哈……”徐进之只好干笑着生硬地转移起话题，“今天天气真不错呀！”
他敷衍着，匆忙收拾起自己吃了大半的餐盘打算跑路。
“徐师兄着什么急？反正待会大家顺路，不如稍坐片刻等我一道同行？”李素君优雅地夹起一片清炒白菜小口嚼着，举手投足间一板一眼仿佛正在参加什么皇家晚宴。
只不过此刻的徐进之早已无瑕欣赏。
他感受着化作刀剑恨不得在自己身上扎出无数透明窟窿的隐约视线，犹豫着要不要拿起自己吃了一半的馒头塞进李素君嘴里求她别再多说了。
要是任由她胡说八道继续蛊惑下去，徐进之可以肯定找上自己的就不再是麻袋而是光明正大的决斗申请。
自己套着的这身嫡传弟子专属时装都已经快震慑不住那群情绪激愤的狂蜂浪蝶了！
你可真是会掀动起腥风血雨呢！
既然李师妹你的举止这么优雅，为什么不把“食不言”也贯彻到底？
徐进之心中咆哮，离开座位半寸的身姿又讪讪地坐了回去，“李师妹口下留情的话，让我等你一会儿也不是不可以。”
李素君露出疑惑的表情，“我刚才说错了什么吗？”
懒得去仔细分辨对方是在调侃还是装傻，徐进之换了一副垮塌的懒散模样靠在椅子扶手上托着下巴，目光在吃瓜群众间四下游离，顺便把某些带着敌意的视线狠狠地瞪了回去。
“哇！不知道那位嫡传师兄是哪家的弟子，生得可真好看！尤其是那身衣裳，看起来当真仙气飘飘，不知道我这辈子有没有机会也穿上那套衣裳……”
“难怪能让咱们天字甲班的冰山公主投怀送抱……我对这种带着痞气的英俊小哥哥也丝毫没有抵抗力。啊啊啊啊啊，妈妈我恋爱了！”
“恋爱？省省吧你！没看见嫡传师兄正在等那位李素君师姐用餐完毕一起离去吗？他们该不会是下午要去约会吧？”
……
在徐进之无聊地巡视的时候，不远处一桌女弟子低声谈话的声音飘进他的耳中，顿时让他哭笑不得。
虽然我很爱听你们用彩虹屁在背后或者当面夸我长得帅，但是这种脑补出来的乱七八糟的绯闻还请适可而止啊混蛋！
他没好气地想着，对面传来李素君带着低笑的揶揄：“看来在掀起腥风血雨这方面，徐师兄才是一把好手。”
“……夸我长得好看的词语我从小到大已经听腻了。”徐进之十分厚颜无耻地笑纳了她的调侃。
“是吗？那看来不疑真人所言不虚，我们的确是同道中人。”李素君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道。
聊到这，徐进之率先绷不住了，再次干巴巴地转移话题，“她们说你‘冰山公主’、‘投怀送抱’什么的，你难道不觉得被冒犯到了吗？”
“看来徐师兄虽然基础不错，到底还是在日常实践上略逊师妹我一筹。”李素君终于将朴素简单食物全部消灭，整理起干干净净的餐盘。
“走在哪里都是全场视线与讨论的焦点，这才是我们这样的人与生俱来的日常。”
我不是，我没有，李师妹你吹牛逼可不要带上我啊！
徐进之赶紧在心中与对方划清界限——他只是有着较为清晰的自我认知，和李素君这种天生的自恋狂可完全不一样！
“走吧。”李素君端好餐盘起身，“如意居刚开业，还有许多琐事等着我们处理。”
在外门男女弟子感情复杂的视线当中，徐进之跟在李素君身后将餐盘送到回收处，随后两人前后脚走出食堂。
一出食堂大门，徐进之便悄悄长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终于从如芒在背的不自在环境中解放出来。
这些小动作显然没有逃过李素君的眼睛。
前往等候循环飞舟的圆形平台的路上，她闲聊般询问：“徐师兄不喜欢人多的环境？”
“我还以为师叔早就把我的个人信息事无巨细地卖给了你。”徐进之像是被押送服役的劳工一样跟在人称“冰山公主”的美少女身后，言语带刺。
“唔……”
李素君露出回想的神色，“不疑真人似乎提到过，说是徐师兄往日除了出门觅食之外，每个月最多只出门两次？其中还有一次是‘例行下山历练任务’。”
“她还真把我的事全都打包卖给你了啊！”徐进之闻言额间青筋直跳。
“偶尔闲聊作为奇闻轶事提及到了而已。”李素君掩嘴轻笑，“不疑真人谈到徐师兄你的事的时候可是满脸骄傲呢。”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们啊。”徐进之苦笑咧嘴。
在这一轮的唇枪舌剑言语交锋间，徐进之明显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
这种处处受制渐落下风的感觉让他十分难受，只好选择保持沉默这一项基本权利。
好在李素君占尽上风后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默契地选择了见好就收。
就在他们等候飞舟的当儿，有一个少女的呼喊在二人身后响起。
“啊！赶上了。李师姐、徐师兄，你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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