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缘灭
“不急，不急。”楚阳摸了摸头，“之前想带铁盾走，只是不明白你想做什么，担心他有什么意外。”
“有心了。”
老妇人挥挥手，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复原成周围的样子。
先是凭空出现大量尘土，尘土堆积到一起，形成墙壁。
墙壁上烈火炙烤的痕迹慢慢褪去，最终消散。
屋中摆设慢慢显化，桌上碗中再度出现热腾腾的饭菜。
老妇人朝着楚阳笑了笑，然后对门外喊道：“儿，进来吧。”
良久，铁盾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他先看了看老妇人的脸色，然后用警告的眼神瞪了楚阳一眼。
“娘，俺哪也不去，就在这陪着你。”
“不说这个。”老妇人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吃完再说。”
楚阳率先坐下，他对铁盾招了招手，示意铁盾坐到身旁。
态度明显改变的楚阳，让铁盾无所适从，他愣愣地站在原地。
“怎么不坐下，要让娘请你坐下嘛？”
老妇人用筷子敲了敲桌子。
铁盾这才坐到楚阳身边，他小声地对楚阳说道：“你要是敢动俺娘，俺打死你！”
楚阳无奈笑了笑，没有说话。
三人坐在桌旁，谁也没有先开口，只是默默地吃菜。
屋内只有三人的咀嚼声。
本来温馨的场面，此时却显得有些诡异
铁盾低头狼吞虎咽地吃着饭，仿佛对身边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楚阳心不在焉，思考着为何调动不了饕餮周围的气运。
老妇人一脸和蔼地看着铁盾，时常夹起碗中的肥肉放在铁盾碗中。
良久，楚阳和老妇人早已吃完放下了碗筷，只有铁盾还在吃。
老妇人和蔼地看着他，“儿，娘跟你说个事……。”
她打破了沉默。
可是，没等老妇人说完，铁盾停下手中的筷子，低声道：“娘，你不用劝俺，俺不会再离开你。”
“傻孩子。”老妇人笑道：“人都会离开的，以后你就跟着你的朋友，找个好媳妇，生个大胖小子，娘就心满意足了。”
“可…可。”铁盾低下头，继续刨着碗中的饭菜，口语不清地说道：“俺舍不得娘。”
铁盾的语气有些哽咽，他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
其实他伪装的坚强，早已被老妇人和楚阳看穿。
他碗中的饭菜，应该很咸吧。
老妇人虽然不是铁盾的亲娘，但她是铁盾亲娘对铁盾的感情和思恋凝聚而出。
对于铁盾的爱不压于真正的铁盾娘亲。
她身上承载着一个母亲对孩子的不舍与思恋。
铁盾这副模样，让老妇人不存在的心揪了一下，她眼眶也红了起来。
老妇人站起来，走到铁盾身后，抚摸着铁盾的脑袋，“儿，别让娘担心，好嘛？”
铁盾嗯了一声，继续埋头吃饭。
楚阳无意间看到他的下巴都在颤抖。
“那就好。”老妇人将头靠在铁盾后背，喃喃自语：“你舍不得娘，娘又何尝舍得你。”
她眼眶中的泪水，打湿了铁盾后背，“娘好想看你成亲生子。”
“陛下，你在哪？”
“陛下！”
“铁盾！”
院外响起嘈杂的人声，其中就有赵武的声音。
“大人。”一名士兵跑到赵武身边，“我们到处搜过了，没有什么院子，也没找到陛下，附近都是荒地。”
“不可能！”赵武呵斥道：“我不管有没有院子，我也不管是不是荒地。”
他扯着士兵的衣服吼道：“分开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陛下，陛下就在这！你明白吗？！”
士兵有些畏惧，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赵武吼道：“告诉我！你明白嘛！”
“是！”士兵大声答道：“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陛下！”
他们手举火把，继续寻找着楚阳。
在楚阳的视角里，赵武带来的数百人，只是在并不宽敞的小院内来回转。
数百人把小院挤得满满当当，却始终碰不到一块，就连有人从身边路过，他们都感知不到。
老妇人从铁盾背上起来，微微拍打铁盾的后背，“你们朋友来找你们了。”
她扭头和蔼地对楚阳说道：“这孩子，以后就拜托你了。”
“娘。”铁盾始终没有抬起头，“俺还没吃完呢。”
“走吧，你的路始终在前方，而不是在过去。”
老妇人呢喃：“娘始终和你在一起。走吧，别回头。”
铁盾站起来，低着头闷不作声，拉着楚阳向门外走去。
老妇人站在原地，一脸微笑，她的身体慢慢变得虚幻。
铁盾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沉默片刻，他放开楚阳的手，转身跪在地上。
“娘！”
他磕了四个响头，撑地的手慢慢握紧。
豆大的泪珠滚落地面。
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撞门而出。
铁盾始终没有抬头，他始终低着头。也许他是在害怕老妇人看到他眼中的悲伤，又或许他害怕没有勇气离开。
楚阳朝着老妇人行了一礼，而后跟着铁盾走了出去。
刚迈出房门，身后的一切都在崩塌。
墙壁，桌椅，地面，一切慢慢变成灰尘。
不用风吹，它们欢呼雀跃地向天空飞去，最终消失不见。
楚阳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拉扯着他的身体，突然眼前一黑，毫无意识。
再度恢复意识时，他已在人群脚下醒来。
“陛下！你在哪？”
“陛下！”
“我找到铁盾了！他在石头上睡觉。”
“陛下呢？快找陛下！”
一名士兵踩在楚阳的肚子上，大声呼喊着陛下。
“别喊了，踩朕肚子了！”
士兵低头一看，自己等人要找的陛下此时正被自己踩在脚下，一时间愣住了。
楚阳获得饕餮后，心情大好，看着尚且稚嫩的士兵，打趣道：“朕的肚子软吗？”
士兵满脸疑惑：“啊？”
“你一直不下去，想必朕的肚子是软的，你踩得舒服。”
士兵慌忙从楚阳肚子上下去，大喊：“陛下在这！”
赵武闻声而来，推开士兵，搀扶着楚阳起来，他查看楚阳全身，“陛下，没事吧。”
楚阳摇头笑道：“朕没事，不但没事，还有一番奇遇。”
赵武丝毫不关心奇遇是什么，长舒一口气，“没事就好，陛下没事就好。”
“铁盾呢？”楚阳环视一圈，并未发现铁盾的身影。
一名士兵答道：“铁盾在石头上睡觉呢。”
“带朕去看看。”
楚阳推开赵武的搀扶，跟着士兵去找铁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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